他最后看了一眼贾玌,那目光中已无多少神采,却依旧艰难地移向身旁的庆帝。
他的嘴唇翕动着,气息愈发微弱,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耗尽最后的力气。
“皇帝......”他声音细若游丝,只有近在咫尺的庆帝、太子和贾玌能勉强听清。
庆帝立刻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近:“父皇,儿臣在。”
太上皇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太庙巍峨的穹顶,仿佛在回顾自己这充满矛盾与争议的一生,充满了自嘲与无尽的疲惫:
“朕这一生......为君......算不上明君......守成尚且艰难......更遑论开拓......”
“于家......教子无方,致......致有宫闱之乱......险些倾覆社稷”
“识人......亦是多有昏聩......忠奸不明......几损国之柱石......”
他每说一句,呼吸就更加艰难一分,可这番自陈罪状的遗言,带着无尽的悔恨与苍凉,让闻者无不动容。
最后,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回光返照般,积攒起最后一点力量,浑浊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庆帝,问出了埋藏心底、或许是最后一个执念的问题:
“...........你......你会给朕......一个什么样的......庙号?”
“告诉朕......待朕死后......后世......史笔如铁......你......打算......给朕......一个......什么样的......庙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