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迂腐,但也知这等家宴,本就该如此肆意畅快。今日见小辈们相处融洽,彼此打趣,倒也觉得这家中生气勃勃,后继有人。
他轻抚长须,对身旁的贾赦道:"这些孩子,如今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贾赦点点头,难得没有阴阳怪气:"确实出息。"
贾琏正笑着举杯要祝酒,忽见平儿身边的丰儿从侧门进来,神色古怪地朝自己走来。他手中玉杯一滞,眉头微蹙——
丰儿踩着极轻的碎步走到贾琏身侧,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急声道:
"二爷快些回去瞧瞧!二奶奶在席上突然身子不适,几位太太都说是..."小丫头突然红了脸,声音压得更低,"说是可能有了喜脉,老太太已命人去请大夫了!"
贾琏手中酒杯猛地一晃,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锦绣衣袖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他眼神瞬间从迷蒙变得清明,一脸震惊的对上丰儿紧张神色。
"奶奶现在何处?"
贾琏压低嗓音急问,手指不自觉捏紧了酒杯。
丰儿细声道:"已挪到抱西暖阁歇着了,平儿姐姐在旁伺候——原是老太太、太太们都要跟着去的,二奶奶强撑着说'不可为我坏了大家兴致',这才只留了平儿姐姐一人照料..."
说着偷眼瞧了瞧席上觥筹交错的景象,"老太太特意嘱咐我悄悄告诉二爷,让您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忽见贾琏放下酒杯,悄默默的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