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业心头的思量,杜鸢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静静的听着王承业的看法。
正欲开口,却又突然听见王承业心有戚戚的道了一句:
“况且我越是探究药师愿此人,便越觉脊背生寒,此人之才,远胜我数倍;其识见之深,亦复如是。”
“若说与之为敌.不,我们早就是他的敌人了,不过是彼此都不愿、也不敢彻底撕破那层脸皮罢了。”
话到末尾,王承业抬眼望向杜鸢,神色凝重又恳切:
“少时,饶是我为世家之子,我也一直觉得当朝天子是真龙降世;可这几年过来,才发觉此龙非龙,倒像一头蓄势的恶狼!”
“一身凶戾之气,全掩在那身明黄龙袍底下。稍有不甚,便会被咬破喉咙,一命呜呼。”
“如今每次进宫,我都觉得,宫墙之上铺着的哪里是一窑只出十枚的金玉白瓦,倒像是悬在我们这些人头顶的一把把尖刀!”
这番话落进杜鸢耳中,他先是微微蹙了蹙眉,片刻后才缓缓颔首:“明白了。”
王承业见状,便拱手行了一礼,不再多言——再多的话,此刻也已是多余。
一行人默默往前行去,待至观水楼前时,此处早已被衙役们清得干干净净,连半分闲杂人影也无。
而澜河与玲珑江两条水脉的交汇处,恰在这楼前丈许之地,抬眼就能瞧见两水相激的细碎浪光。
只是此刻远非汛期,澜河与玲珑江交汇时既无惊涛拍岸的声势,也无碧波翻涌的奇趣,只余一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