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心下明了。
那人“看”见的,并非自身这副农人模样,而是由内而外的那股神意。
就如他此刻,也“看”得见对方。
在他眼里,那锦衣少年,分明是一条潜伏在深渊中的蛟龙,虽蜷而未动,神意却早已盘旋而起。
那周身气机敛而不露,实则沉如嶂岳,凝若水银。
仿佛只是随意一吐纳,便能搅动风云。
这种气象,早已超出了凡俗的筋骨锤炼、气血搏杀。
乃是神魂贯通、形意俱合之后,从魂里透出来的一股“势”。
姜义缓缓走至学堂前,肩头那柄老锄随手一顿,哐的一声,尘土微扬。
他站在那儿,稳如老根缠石,神情不恼也不惧,只语声平淡道:“我叫姜义,种地的。”
言罢,又略一抬眼,望向那气宇不凡的年轻人,目光清明坦荡:
“敢问这位公子,跋山涉水,踏我偏乡,是为何事?”
那贵公子闻言,只轻轻一笑,似是听了个有趣的问题。
“你想问我名号?”
他目光落在姜义掌上那层翻不平的老茧上,语气轻松得像在讲闲话:
“也得看你这副筋骨……扛不扛得住。”
话音未落,也不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