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胜帮邦显然是想在培训班搞军事化管理,但他没当过兵,不知道部队里具体是怎么回事,管理起大家来显得苛刻和过激也有点乱来的意思。
吃完饭后,也不休息,他就让大家背了步枪,出去拉练,目的地十七孔桥。
中午太阳正大,大伙儿都不年轻。
队伍刚走出县城,就被晒得如莴苣叶子,整个地蔫儿了。
八十年代的人都朴实刚健,大伙儿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上山下乡,都是干过粗重活儿的,走这段七八公里的路原本不算什么。
但岁月不饶人,众编辑和作家都是人到中老年,不以筋骨为能。
加上生活差,老得也快。
比如老童,才五十出头,额上已满是皱纹。
不像后世老人,七老八十还跳广场舞,跟打篮球的年轻人抢场地。
小步快跑不几里路,一个个都呲牙咧嘴东倒西歪。
先前枪的时候,众人还激动了好一阵。
有当过民兵的同志甚至还把枪械分解成零件,现场表演擦枪,自然收获了一片喝彩。
不过此刻大家只想把这根烧火棍给扔了。
吴胜邦下来的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很漂亮,特别是枪上带的三棱军刺,乃是全世界独一份儿。
枪长一米一,飒爽英姿三尺枪,不爱红装爱军装。
枪重七斤六两,刚开始的时候这点分量也不算什么。
但走着走着,感觉身上的负担越来越大,仿佛背着一座须弥山,肩膀竟然被勒得生疼。
渐渐地,就有年纪大的人走不动了。
一位少年科学报的老编见路边茶铺子里有人在喝当地产的芭蕉酒,就跑进去,一屁股坐人凳子上,喘着粗气:“店家,筛两角酒来,枣子卖两斤吃吃。”
芭蕉酒是当地特色,是用芭蕉根酿成的。
六零年的时候,大伙儿饿得要命,便将芭蕉根挖出来,捣碎了,做成粑粑充饥。
芭蕉和香蕉是草本植物,一生只结一次果实,次年就不结了。
所以,收获之后得砍掉重新种。
那老编是孙朝阳排的,姓袁。
孙同志一听,咯一声笑起来:“老袁,你当这里是黄泥岗,还吃枣子了,也不怕被人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