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阳的晚饭是在迟教授家里吃的。
迟春早住在学校里,他结婚早,妻子在招待所上班,做服务员,收入微薄。
有一个儿子在校办镀锌管厂当工人,除了练出一身腱子肉,钱是一个大子儿没存下来。
因为喝了点酒,老迟倒是不隐瞒自己对家庭未来的忧虑:“朝阳,咱们都是从外地来京的,在这里举目无亲,不拼命怎么行。
你看看我这家庭,你再看看我这个条件,全靠我一个人撑。
压力实在有点大,我这个人性格有时候比较怪,如果说话有冒犯的地方,请多担待。”
孙朝阳:“老迟你说什么呀,咱俩什么关系。”
其实他觉得迟春早人挺随和的,为什么说这种话让人不是太明白。
迟春早:“朝阳,实话跟你说吧,高校最讲出身,所有好的课题都被知名学者把持,我这样没有渊源和来历的普通教授根本就没有机会。
要想有所成就,还得另辟蹊径。
所以,以后我打算以你的系列作品弄一个课题在大学开讲。”
孙朝阳吃了一惊:“我……我才二十出头,文学界中晚辈的晚辈,老迟你是把我架火上烤,这是捧杀啊。”
迟春早:“年轻就不能写出好作品了?王勃二十出头就写出《滕王阁序》,贾谊二十出头就写出《过秦论》,你们四川的文学大师巴金二十七岁就写了长篇小说《家》。
可见,二十来岁才是一个作家想象力最丰富,创作力爆炸的年纪。
二十来岁才是自己的人生啊,一过三十,人就死了,成为机器中的一颗螺丝,蚂蚁王国的一只工蚁。
这种死亡,就是精神上的死亡,自由意志浪漫主义的死亡。”
孙朝阳倒是同意他的观点,点了点头。
迟春早又喝了一大口白酒,感慨:“我也是结婚生子后,逐渐消磨了斗志,庸碌地活着。
可活着要吃饭要呼吸,我觉得该做些什么,不能再这么下去。
别人说你的作品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偏偏要反对,我就是要跟其他人不一样,这样我才能有成功的可能。”
他把一本杂志递给孙朝阳:“朝阳,你看看我这篇文章,是关于你的。”
孙朝阳接过来读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