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追回了本金,还白得了哈兰德仓库里那批货,里头有不少我们急需的子弹和炸药,这玩意儿现在有钱都难买。”
他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下去:“可要是把你爸的情况算上……我们亏大了,亏到姥姥家了!
这也就是你小子豁出命去,把你爸和几个老兄弟硬生生抢了回来。要是真让他们得手,我们一口气折掉十几个顶事的男人……”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空荡的仓库,“若是十几个家披麻戴孝,咱们东方街……差不多也就完了。”
东方街全体不过六百多口人,能扛事打仗的青壮年男人只占三分之一,资源匮乏,根本养不起一支专业脱产的武装。
每一次损失都不仅仅是数字,而是切切实实伤及筋骨的削弱,关乎整个族群能否在这残酷的避难所底层继续挣扎生存下去。
田德盛今年四十出头,长得粗野壮实,满脸风霜,脾气暴躁,是族群里专门干脏活、累活、黑活的人。
他手段有时激烈得像土匪,周青峰小时候没少怕他,总觉得这位叔叔身上有股洗不掉的血腥味,不像好人。
可长大后他才明白,田德盛是为了这六百多口人的安稳,把自己活成了恶鬼的模样。
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让他无法拥有正常的家庭生活——他不怕死,但怕牵连他人。
于是至今孑然一身,无妻无子,所有的狠戾和粗糙,都成了一层保护色。
“你小子……”田德盛上下打量着周青峰,既困惑,又赞赏道,“我真是看不透了。
罗格说,你单枪匹马就把哈兰德一伙给收拾了,怎么做到的?简直他娘的能以一当十了……”
周青峰对此只是笑笑,“我不得不拼命而已,哈兰德也没想到我有胆子去找他。”
田德盛点点头,又问:“去看过你爸了吗?”
“还没。”周青峰摇摇头。
“那还不快去!”田德盛习惯性地粗声催促,用力拍了拍周青峰的肩膀,“他已经从重症监护转出来了。
你这次……干得确实漂亮,硬是给你爹抢回了几天的阳寿。可他情况还是糟得很。
要是没赶上见最后一面,你这两天拼死拼活就算是白忙活了。”
周青峰沉默地点点头。他算是明白,田叔嘴臭的毛病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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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的状况确实糟糕到了极点。
他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