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并未多言。
林啸挣扎着抱拳:“各位叔伯,言重了,是我们连累了村子……”
“不,不连累!”一个渔民激动地插话,“是黑煞门那帮天杀的!要不是沈娘子,我们白沙村今天就没了!娘子是咱们全村的大恩人!”
群情激动,纷纷附和,却无一人再走近一步,他们感激是真,但那眼底深藏的敬畏,甚至是一丝非我族类的疏远,也同样真切。
沈青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帷帽下的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诮。
她守护了这份烟火,却也在这烟火中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待村民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去,屋内重归安静。
又过了两日,林啸从村民口中听到了他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他靠在床头,目光紧紧追随着窗边那抹静坐的灰影,脑海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村民们敬畏的描述,那于平静中掌控生死的雷霆之威,与他记忆中父亲无数次醉后追忆的那个身影,轰然重合。
“你娘她啊……”
父亲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带着醺然的暖意与难以磨灭的骄傲:“当年可是真正的‘一剑光寒十九州’!十六岁初入江湖,一袭红衣,一柄‘照雪’剑,一壶烈酒,自烟雨江南起步,一路北上,剑挑四方!那些盘踞地方,欺压良善的所谓豪强,被她一人一剑,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从江南一直打到中原汴梁!最后,她孤身直闯百年名门‘天剑门’,于众目睽睽之下,剑挑时任门主,将其佩剑击飞,凭硬实力,堂堂正正坐上了那天下剑道魁首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