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时,我听见他故意把账户数字念错一位,“622848” 念成 “622849”。挂了电话没多久,头目就踹开铁皮房的门,把话术本摔在他脸上:“你是不是故意的?账户数字都能念错,想坏我好事?” 说着,又对着他的后背踹了几脚,他却没反抗,只是趴在地上,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 至少那位准备转钱的阿姨,因为账户错误没转成,保住了养老钱。
扫街时捡过他扔掉的烟盒纸,揉得皱巴巴的,用铅笔标着 “今日故意报错 3 个账户(没业绩,可能要挨打)”“妹妹的手术费还差 3 万(头目说骗够就能回家,却在骗我)”。那天傍晚,我看见他对着妹妹的照片说话:“再等等,哥一定想办法回家,带你去做手术,以后再也不分开了”。这种 “对受害者心软,对自己狠到极致” 的挣扎,曾让我蹲在矮坡上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 “诈骗电话” 当成求生工具,每句违心的话术都是对家人的牵挂,每个偷偷的提醒都是没凉的良知。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铁丝网的柱子上打盹,梦里全是老人机的拨号声与妹妹的笑声。月光透过铁皮房的窗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极了他话术本上的 “×” 标记。
二、话术本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后背传来阵刺痛。我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趴在铁皮房的木板床上,面前的老人机还在震动,是头目发来的消息:“凌晨 5 点到大厅集合,今天必须骗成 3 单,不然就等着看你妹妹的‘近况视频’,让她知道她哥有多‘没用’”。窗外天还没亮,边境的凌晨格外寒冷,铁皮房的缝隙里漏进冷风,吹得人发抖。
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阿哲。
摸向后背,昨天被打的地方已经肿成硬块,按下去疼得钻心 —— 却得强撑着起身。铁皮房的桌面下,压着三份 “生存难题”:妹妹的手术费清单,红色印章写着 “需 15 万,再不交就取消手术”,旁边还贴着医院的催款通知;头目给的业绩表,“今日目标 3 单,共 10 万,没完成就体罚,关禁闭”;还有张我画的逃离路线图,后山小路有两条狗,需要带食物引诱,却没钱买 —— 每天只有 10 元生活费,连买火腿肠的钱都不够。
我摸向胸口,妹妹的病历本复印件还贴在那里,照片上的她笑得很虚弱。老人机里已经存好了要拨打的诈骗号码,第一个是位 60 岁的奶奶,头目说 “她刚收到儿子寄的养老钱,肯定有钱”。我攥着老人机,指尖发白 —— 我真的不想骗她,可一想到妹妹的手术,想到头目说要给家人发 “问候视频”,就只能咬咬牙,把良知暂时压在心底。
早上 5 点,我准时到大厅集合。头目手里拿着钢管,站在队伍前面,眼神凶狠:“今天谁要是没完成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