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江城穿越之刻刀下的年轮(2 / 3)

;   墙上的日历被红笔圈着:“儿子房贷还款日,还差 5000 元”。那圈红像道止血带,勒得人喘不过气。钱匣子藏在八仙桌的抽屉里,钥匙孔都生了锈,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最大的是张 50 元,加起来不到 300 元。匣底压着张女儿的照片,她扎着羊角辫,蹲在木屑堆里画木雕图案,那时她说 “要跟爸爸学刻花”。

    七点刚过,张大爷就拄着旧拐杖来了。他的拐杖头还是我十年前刻的龙头,现在包浆亮得像块琥珀。“德顺啊,” 他从蓝布衫里摸出个油纸包,“给孙子刻个虎头锁,要你亲手刻的,机器做的跟死的一样。” 油纸包里是双倍的工钱,推搡间我发现他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打补丁的秋衣 —— 这是他攒了半年退休金买的。

    我把虎头锁的纹样画在梨木上,张大爷坐在竹椅上看,说 “你爸当年给我刻的烟盒,现在还摆在供桌上”。阳光从他的白发间漏下来,落在木头的纹理里,像撒了把碎金。刻到虎眼时,对门的李老板掀着帘子进来,手里晃着个机器刻的 “一帆风顺” 摆件,漆光闪得人睁不开眼:“老马,别守着老一套了,我给你找个机器,一天能做 20 个,不比你一刀刀刻强?”

    那摆件的船帆歪歪扭扭,像随时会翻。我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他的手当时已经握不住刀,却还指着院里的老槐树:“好木头有灵性,你对它用心,它才会给你回应。机器刻的东西,连虫都不蛀 —— 因为没活气。” 李老板撇撇嘴走了,电锯声又响起来,震得窗棂上的木雕花都在发抖。

    下午教徒弟小林刻 “松鹤延年” 的鹤喙,他的刻刀总往墨线外跑,眼神瞟着围裙兜里的手机。直播间里的消息跳个不停:“什么时候卖机器货?”“这速度要喝西北风了”。我把父亲传下来的平刀给他,那刀把被几代人握得包浆温润:“这刀跟着我 40 年了,刻坏了 1000 块木头才养出来的‘刃感’,机器学不会。” 他却嫌刀太沉,不如电动工具 “效率高”,说这话时,他的指甲缝里还留着直播打赏的亮片。

    女儿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时,我正在给屏风上的凤凰点睛。她的美甲店灯火通明,亮片在镜头前闪烁:“爸,别做了,我养你。” 屏幕里的她涂着宝石蓝的指甲,我突然想起她小时候总偷拿我的刻刀在橡皮上刻花,说 “要刻朵最大的牡丹给妈妈”。现在她的指甲盖比我刻的牡丹还鲜艳,却再也不碰木头了。

    傍晚清点工具时,发现最顺手的平刀不见了。刀鞘空得像段被掏空的树干 —— 是小林偷偷拿去换了智能手机,他的直播间里,正摆着我刚刻了一半的 “松鹤延年”,说 “大师作品,特价秒杀”。我摸着空荡荡的刀鞘,想起 16 岁学艺时,师父用戒尺打我的手:“刻刀是手艺人的第二生命,丢了刀就丢了魂。”

    后半夜的老街静得能听见木头呼吸的声音。对门的电锯声停了,李老板带着醉意喊:“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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