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拖着满舱的喜悦返航,海面平静得像块蓝琉璃。
刘二愣子哼着不成调的渔歌清理甲板,突然怪叫一声,铁锹哐当掉在地上:&0t;曹哥!
快看!
那是个啥玩意?&0t;
只见右舷不远处,有个磨盘大的黑影在浪里沉浮。
阳光照上去,隐约反射出玛瑙般的暗彩。
&0t;像是翻了壳的老龟。
&0t;郑队长眯眼打量。
曹大林却皱起眉头:&0t;不对,在扑腾呢。
&0t;他示意熄火靠近。
船缓缓驶近,那物显出真容——竟是只硕大的玳瑁,少说也有二百斤,背甲华丽如古漆器,此刻却被破烂的流刺网缠得死紧,藤壶像癞疮般爬满裙边。
&0t;晦气!
&0t;有个老船员连忙吐口水,&0t;碰上这玩意儿要倒运三年!
&0t;
玳瑁似乎感知到船只,挣扎得更猛烈了,鼻孔喷出混着血沫的水柱。
曹大林脱掉外衣:&0t;得救,不然要溺死了。
&0t;
&0t;使不得!
&0t;海爷慌忙拉住他,&0t;玳瑁咬人不松口,尾巴比钢鞭还利!
&0t;
曹大林已经叼着匕跳下水。
他游近时,那玳瑁突然扭头咬来,颌骨开合咔嚓作响。
曹大林却不躲闪,伸手轻抚其颈侧,指节精准按压在甲缝某处。
玳瑁竟渐渐安静下来,豆大的眼珠望着他。
&0t;奇了!
&0t;船上人惊呼。
原来曹大林用的是山里对付獾子的手法——按住颈动脉窦,能令猛兽暂时昏沉。
水下作业比想象更难。
渔网深深勒进皮肉,曹大林只能用匕尖细细挑割。
有根尼龙绳嵌进前鳍根部,他不敢硬拽,只得用牙咬住绳结,一点点磨断。
腥咸的血丝在他嘴边漫开。
最险的是割尾网时,玳瑁突然吃痛甩尾,边缘锋利的鳞甲擦过曹大林脸颊,顿时豁开道血口。
他憋着气继续动作,终于最后一根绳索断开。
重获自由的玳瑁并未立即游走,反而用吻部轻轻顶了顶曹大林的手心。
它背甲上那些藤壶忽然簌簌脱落,露出底下琥珀色的天然纹路——那图案竟酷似长白山的等高线图。
曹大林爬回船时,手里攥着个东西:&0t;看这个。
&0t;是半截锈蚀的标签牌,缠在网绳根处,日文依稀可辨:&0t;731-水産実験-n017&0t;。
&0t;小鬼子造的孽!
&0t;郑队长咬牙切齿,&0t;准是战时遗留的试验网!
&0t;
返航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栓柱突然指着船尾:&0t;那老龟跟着咱呢!
&0t;果然,玳瑁始终保持在船后十余丈处,背甲在夕阳下闪着金辉。
海爷若有所思:&0t;老话讲,玳瑁认恩人。
早年有渔民救过玳瑁,后来遇风浪时真有玳瑁群来托船&0t;
翌日清晨,怪事生了。
码头守夜人慌慌张张敲响铜锣:&0t;快看!
船周边!
&0t;但见&0t;辽渔一号&0t;周围的海面上,密密麻麻浮着翻白肚的鲅鱼,少说也有几百条。
&0t;这是送礼来了?&0t;刘二愣子瞠目结舌。
更奇的在后头。
接连三天,只要曹大林的船出海,必能撞见鱼群。
有次甚至遇到罕见的黄唇鱼群,那鱼膘价比黄金。
船员们都说曹大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