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只剩头露在外面。

曹大林把绳网撒出去，正好罩住孩子手臂。

&0t;拉！

&0t;七八个汉子一齐力，连人带泥拖出个黑坨。

洗刷干净才现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怀里还死死抱着个河豚。

&0t;俺娘喘病&0t;孩子哆嗦着说，&0t;郎中说要河豚肝做药引&0t;

海花爹脸色大变：&0t;胡闹！

河豚毒能灭门！

&0t;抬手要抢，曹大林却拦住：&0t;且慢。

&0t;他取过河豚，利落地剖腹取肝，放在马灯下细看，&0t;肝上有金线，是药典记的金线豚。

&0t;说着挤出微量胆汁兑入酒中，&0t;尝尝。

&0t;

众人吓得后退，唯有曲小梅接过抿了一口。

&0t;麻舌后泛甘&0t;她眼睛一亮，&0t;《本草拾遗》里说过，金线豚肝能平喘！

&0t;

孩子破涕为笑，从裤兜掏出个海螺：&0t;这个换！

&0t;那海螺纹理奇特，螺口闪动着珍珠光泽。

林为民接过对着月亮照：&0t;夜光螺！

能做辐射检测仪！

&0t;

潮水开始回涨时，众人满载而归。

海花突然扯住曹大林衣袖：&0t;曹大哥，你们明日还来不？初一有大潮，能见着珊瑚礁。

&0t;

曹大林却望向漆黑的海面：&0t;潮汛虽好，不如赶个早海。

&0t;他指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0t;黎明潮退得浅，却能逮着夜归的大货。

&0t;

次日天蒙蒙亮，果然又有收获。

徐炮在礁石缝里逮着群龙虾，栓柱挖到半桶海胆，最稀奇的是刘二愣子——他拖拉机陷进滩涂，拖出来时履带上沾满牡蛎苗！

&0t;现成的养殖场！

&0t;海花爹拍腿叫绝，&0t;拖拉机能当播种机使！

&0t;

朝阳跃出海面时，曹大林独自走向那片珍珠贝礁。

按海图标注的位置下潜，果然摸到满礁盘的珍珠贝。

最大个的贝壳上，竟天然长着个圆圈三角标记——与赵把头照片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他浮出水面时，手里握着颗龙眼大的黑珍珠。

pear1在曙光中泛出七彩光晕，映得海花眼睛亮：&0t;这是龙珠？&0t;

&0t;是山海关外的海眼珠。

&0t;曹大林把珍珠收进贴胸口袋，&0t;老辈人说，长白山龙脉通着渤海海眼。

&0t;

回程的卡车装得满满当当。

海花娘追出来塞坛咸鱼：&0t;带着路上就馍！

&0t;坛子底却藏着那本航海日志，书页间新夹了张潮汐表。

车过盘山道时，栓柱突然指着后视镜：&0t;快看！

海里有个黑影子追咱们！

&0t;

但见蔚蓝海面上，那道熟悉的背甲破浪而行，老鳖竟逆流追了五六里，直到卡车驶入丘陵地带才缓缓沉没。

曹德海托人捎来的新纸条写在贝壳上：&0t;海里有山魂，山里有海韵。

&0t;

月光照亮山路时，曹大林摸出那颗黑珍珠。

珠光里仿佛涌动着潮汐，又隐约映出长白山的林海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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