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t;谁能把这碾磙子立起来？&0t;

碾磙子是整块花岗岩凿的，少说三百斤。

几个壮小伙试了，碾磙子只晃不动。

徐炮不知何时来了，靠着拖拉机看热闹：&0t;曹当家的，你这招忒损！

俺年轻那会儿也立不起来！

&0t;

曹大林没答话，双臂环住碾磙子，腰腿力，喝了一声——那石磙子竟缓缓离地，被他硬生生立了起来！

场上一片寂静。

曹大林面不改色：&0t;不是俺力气大，是会使巧劲。

进山也一样，蛮干死得快。

&0t;

测试继续。

考辩踪、考射箭、考攀爬。

最后只剩五个人合格，都是屯里顶尖的好手。

曹德海和老伴远远看着，老太太抹着眼角：&0t;这孩子，跟他爷一个脾性&0t;

老爷子哼了一声：&0t;比他爷强！

知道带帮手，不是独闯。

&0t;

傍晚时分，曹大林开始整理行装。

猎刀磨利了，弓弦换了新的，箭簇用鹿血浸过。

赵春桃拿来缝补好的皮袄，领口加了层獭子皮；曲小梅塞来一包药丸，每种都用油纸包着写明了用法。

刘二愣子检修拖拉机到半夜，吴炮手则把几个过关的年轻人叫到家里，讲了一宿的山规。

第二天出时，全屯人都来送行。

曹大林把屯务账本郑重交给郑队长：&0t;种子钱在炕柜铁盒里，买化肥的条子批好了。

&0t;

他又摸摸铁柱的头：&0t;听娘话，爹给你打只山兔子回来。

&0t;

拖拉机突突着开出屯子。

曹大林坐在车斗里，最后望了一眼草北屯。

炊烟袅袅，鸡鸣犬吠，安静得像幅画。

车过阿什河新桥时，对岸闪出个人影——是徐炮！

他扛着抬枪，脚边放着包袱：&0t;曹当家的！

俺黑瞎子沟的也要入伙！

&0t;

曹大林跳下车：&0t;你的屯不管了？&0t;

&0t;交给副手了！

&0t;徐炮咧嘴笑，&0t;打猎不比种地有意思？&0t;

队伍又添一人。

拖拉机沿着冻土路往山里开，车辙压出深深的印子。

林为民气喘吁吁从后面追来，白大褂兜着风：&0t;等等！

卫星图！

我托傅教授弄到的！

&0t;

曹大林接过图纸看了看，指着一处等高线密集的区域：&0t;先去这儿。

&0t;

&0t;魔鬼崖？&0t;徐炮凑过来看，&0t;那地界邪乎，老一辈都不爱去。

&0t;

&0t;邪乎才有货。

&0t;曹大林卷起图纸，&0t;开车！

&0t;

日头升高时，他们进入头道岭子。

林木明显密了，拖拉机只能慢前进。

曹大林突然喊停，跳下车蹲在路边。

泥地上有几个清晰的蹄印，比牛蹄小，比鹿蹄圆。

&0t;狍子群，过去不到一袋烟工夫。

&0t;他捻起撮粪闻了闻，&0t;母的多，怀崽了。

&0t;

刘二愣子端起枪：&0t;追？&0t;

&0t;不追。

&0t;曹大林摆手，&0t;开春不打母兽。

记下这地界，秋后再来。

&0t;

又行一段，曹大林让停车。

他走到棵歪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