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满着!
"
抓阄结果出来,黑瞎子沟抽着阳坡的鹿场,草北屯得了背阴的参谷。
公产竟是那片出过血参的老禁地——这下谁也没话说。
"
成了!
"
徐炮兴奋地搓手,"
俺这就回屯取族谱!
"
"
且慢。
"
曹大林拦住他,"
还得歃血为盟。
"
老人们连连点头。
这是老规矩了,比白纸黑字管用。
刘二愣子赶紧抱来坛烧刀子,曲小梅往酒里撒了把朱砂。
两个屯的猎头各刺中指,血珠滴进酒坛时,窗外突然刮过一阵山风,吹得门板哐哐作响。
"
山神爷收契了!
"
吴炮手朝着北山躬身行礼。
众人捧着酒碗来到屯口老松树下。
这松树怕是有百年树龄,树干得三人合抱,树冠像把巨伞罩着草北屯。
树身上满是刀刻斧凿的旧痕——都是历年盟约的见证。
曹大林和徐炮并排站定,酒碗举过头顶。
猎人们跟着举起碗,粗犷的赶山号子震得松针簌簌落:
"
嘿——哟——!
松树长青根连根呀,
猎人同心肉连肉哟!
豹狼虎豹全不怕呀,
就怕兄弟不同心哟——!
"
酒碗碰撞声里,曹德海颤巍巍抱来本黄的册子。
老人枯瘦的手指点着某页泛黄的字迹:"
光绪二十六年,黑瞎子沟与草北屯争猎场,死三人,伤十九都瞧瞧!
这就是不同心的下场!
"
徐炮看得脸色白,突然抢过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抹着嘴道:"
老叔放心!
往后谁再挑唆两屯关系,俺第一个崩了他!
"
盟约既成,两个屯的猎人混坐成一圈。
烤野猪肉重新架起火,酒碗斟了一轮又一轮。
年轻人较上了劲,比箭法比摔跤,姑娘们躲在远处偷看,吃吃的笑声银铃似的。
曹大林却拉着徐炮走到僻静处:"
徐大哥,那伙人不会死心。
"
徐炮酒意霎时醒了七八分:"
你是说那些偷猎的?"
曹大林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
展开是几粒金属弹壳,底火上打着陌生的代号。
"
这是在禁地捡的,不是咱民用货。
"
徐炮凑近看了,倒吸凉气:"
娘咧!
这是军用麻醉弹!
俺前年在边防站见过!
"
"
还有这个。
"
曹大林又亮出截断裂的天线,"
他们在林子里布了无线电。
"
两人正说着,赵春桃急匆匆跑来,手里攥着把草药:"
大林!
你看这是啥?我在北坡采药时现的!
"
草药丛里缠着截细铁丝,尽头是个纽扣大的金属片。
曲小梅接过来嗅了嗅,脸色骤变:"
是追踪器!
沾了熊尿味!
"
"
冲白爪来的!
"
曹大林一拳捶在松树上,"
这帮杂碎!
"
徐炮眼珠子都红了:"
俺这就带人搜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