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和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曹大林谨慎地靠近,用枪管捅了捅熊尸,确认死透了才长出一口气。
他的后背全湿透了,凉飕飕地贴在身上。
"
好险"
刘二愣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这畜生比昨儿还凶!
"
吴炮手走过来检查熊尸,突然"
咦"
了一声:"
你们看这儿。
"
老人指着熊的后腿——那里有个已经愈合的旧伤疤,形状很特别,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曹大林蹲下身仔细查看,心头一震:"
这是猎刀伤?"
"
不止。
"
吴炮手用烟袋拨开伤口周围的毛,"
看这愈合程度,起码有两年了。
"
赵春桃也凑过来看,突然惊呼:"
它肚子上有奶水!
这是头母熊!
"
曹大林如遭雷击。
他明明记得昨天看到的是头公熊,怎么今天就变成母的了?除非他猛地抬头看向四周:"
附近有幼崽!
"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曹大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拨开灌木——三只毛茸茸的小熊崽正挤在一起,看样子还不到半岁,胖乎乎的像三个小毛球。
它们显然是被枪声吓坏了,缩成一团瑟瑟抖。
"
这"
刘二愣子挠挠头,"
咋整?"
按照猎人的规矩,打死带崽的母兽是大忌。
曹大林蹲下身,看着那三只小熊崽,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上辈子他为了钱什么都打,结果遭到山神惩罚;重生这一世,他誓要守规矩,没想到还是犯了错。
"
先带回屯里吧。
"
吴炮手叹了口气,"
养大了再放生。
"
曹大林点点头,脱下外套小心地包住小熊崽。
三个小家伙吓得直叫唤,其中一只还咬了他的手指一口,不过乳牙不锋利,只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
回屯的路上,队伍的气氛有些沉闷。
曹大林抱着小熊崽走在最前面,赵春桃时不时往他嘴里塞块冰糖,说是能"
解郁气"
。
刘二愣子扛着母熊的尸体跟在后面,嘴里嘟囔着:"
可惜了这张好皮子"
夕阳西下时,队伍回到草北屯。
听说他们打死了带崽的母熊,屯里的老人们直摇头。
王秀兰更是气得抄起扫帚就要打曹大林:"
你个败家玩意儿!
不知道带崽的不能打吗?"
"
娘,我错了。
"
曹大林低着头任打,"
当时情况紧急"
"
错个屁!
"
王秀兰的扫帚雨点般落下,"
山神爷要降罪的!
"
最后还是曹德海出来解围:"
行了,打都打了。
"
老人从曹大林怀里接过小熊崽,"
先养着吧,开春再放。
"
夜深了,曹大林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图案。
院子里传来小熊崽"
呜呜"
的叫声,听得他心里更难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