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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猜来猜去,当这个画舫与别的画舫擦肩而过时,恰好听见有女子在另一处画舫上唱戏,那戏腔听起来格外激动人心,含着悲愤之情,似乎是在控诉什么……
石子固侧耳倾听,突然走神。
等他再回过神来时,石师爷已经把画舫划到湖中心,照原计划停下。
石师爷深呼吸一下,邀请石子固去画舫里面坐,然后关上窗户和舱门,关得密不透风。
桌上有个红泥小火炉,火炉里烧炭,上面煮一壶酒,酒香四溢,醉人的香气越来越浓。
这红泥小火炉,就是石师爷打算用来弄死石子固的工具。
他故意关闭画舫的窗户和舱门,也是别有用意。
以前他在官府办案时,至少见识过七八个因为烧炭而死人的案子。
这类案子基本上有几个共同点。
其一,人因此死得轻易,身上没有伤口,不需要借助刀剑,而且连壮汉也抵挡不了密室烧炭的毒气。
其二,很难分清楚是自杀,还是他杀,或者是意外。
其三,据那些幸免于难的证人回忆说,突然就头晕晕的,四肢乏力,根本没意识到危险,突然就睡死了……
石师爷觉得这个办法很适合自己借用,因为石子固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不忍心用刀剑去划破石子固的喉咙,也不忍心让石子固死得太痛苦。
而且,为了不连累家人和唐风年,最好把这桩凶杀案伪装成烧炭煮酒却害死人的意外,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石子固这个祸害。
然而,自己也要陪死,石师爷心有不舍,还流恋人世间,因此感慨万千。
他端起酒壶,给石子固倒酒,神情悲凉。
石子固问:“父亲为何不说话?”
他如今有权有势,一下子找这个人的把柄,一下子又找那个人报仇,一下子又利用某某某的罪证去邀功……忙得很。
他今天来赴约,就是为了给父亲面子,最好是修复父子亲情,但同时,他又免不了心急,想战决,然后趁早回东缉事厂去兴风作浪,争权夺势。
一寸光阴一寸金,没空浪费。
石师爷给自己也倒一杯酒,然后把酒壶放回红泥小火炉上,故意拖延时间,微笑道:“子固,我这几天常常回想你小时候的模样,你想不想听?”
石子固挑起左边眉毛,暗忖:父亲真是老了,人老就爱回忆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
我与父亲不一样,我向前谋算,眼睛专门盯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将来,我肯定比父亲和大哥更有出息。
不过,此时他为了拉近父子关系,勉强敷衍敷衍,笑问:“父亲,在我和大哥小时候,你有没有请人给我们算过命?”
石师爷笑着摇头,喝一口酒,说:“有些算命的,故意跑来敲门,我就派人把他们赶走,不让他们乱算命。”
“不过,又怕那些江湖术士诅咒咱们,于是又送他们几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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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怕算命算得减少福气,你和子正都像我的眼珠子一样,需要我护着,你亲娘偏偏去得早,哎!”
“这些年,你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石子固的脸色突然变阴冷,悄悄握起拳头,手背上拱起青筋,暗忖:岂止是委屈?老子那次差点死在欧阳凯和锦衣卫手里!
幸好老子如今有报仇的机会。
不过,他如今有权有势,越来越爱面子,所以不愿把以前的狼狈情况告诉别人,反而逞强,重新露出笑容,假假的,说:“父亲放心,我很好。”
“太闷了,吹吹风,看看风景吧!”
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站起来,伸手推开窗户,外面的清风瞬间涌进来,把烧炭烧出来的闷气都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