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反而是那些穷孩子。
如果某个孩子实在是太穷,便可以找院长帮忙,暂时免除束修和伙食费,并且签订契约。
等将来学有所成时,按照契约,以偶尔免费行医,或者直接捐赠钱财的方式偿还,不计较时间上的期限。
所以,新吸引的穷孩子越来越多。
“不仅能学真本事,还能填饱肚子,还能吃到香喷喷的肉。”
这种话一传十,十传百,比阿弥陀佛更管用。
然而,东缉事厂却对这些穷孩子不屑一顾。
东缉事厂的爪牙千方百计寻找官吏的把柄,寻找富人的把柄,有时候甚至故意栽赃陷害,无中生有。
比如,他们找个借口,说某人对皇上大不敬,有谋反之心,便可以越过审案的衙门,直接对那个人实施抄家的惩罚,霸占人家的财物,还可以刑讯逼供。
唐风年对这种事有所耳闻,在私下里对赵宣宣说:“那些人无法无天,践踏王法。”
“我绝不允许他们在大同府如此胡来。”
他此生最引以为傲的本事之一,是审案、写判词,认为王法和规矩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失去这些,人间就会混乱。
赵宣宣生出忧虑,但没考虑得那么深远,说:“如果石师父能管住石子固,石子固或者小法海公公变成东缉事厂的头头,到了那时,咱们家才能高枕无忧。”
唐风年牵住赵宣宣的手,手心温热,叹气,说:“据我所知,目前石子固比小法海更受重用,因为石子固的手段凶狠毒辣。”
赵宣宣倒吸一口凉气,用另一只手拍拍唐风年的手背,拍出清脆的掌声,低着头,说:“糟糕!
如此一来,两个愿望都要泡汤。”
“石师爷掌控不了石子固,小法海公公也当不了东厂头头,岂不是往坏的方向展?”
唐风年一听这话,反而变乐观,把她那又短又丰盈的手包裹在手心里,微笑道:“在史书上,违背民心的事都属于倒行逆施,这样干都长久不了。”
“民心就像水的力量,能冲刷污秽,也能淹死任何狂妄自大的人。”
赵宣宣把脑袋靠他肩膀上,琢磨此事。
唐风年抚摸她的肩膀和胳膊,也若有所思。
——
“巧宝姐姐,信鸽回来了!”
双姐儿一看见信鸽就兴奋:“快看看,是不是我爹娘寄信来了?”
信纸被卷成细细的形状,巧宝把信纸从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取出之后,没随便拆开。
仅仅凭借信纸的外观、绑信纸的彩线的独特排序,她就认出来,这是石师爷寄来的信。
她连忙说:“这是给我爹爹的,肯定是公事。”
她拿着信纸卷,跑去找唐风年。
双姐儿轻轻抚摸鸽子的羽毛,有些失落,暗忖:娘亲和爹爹已经有三天没给我写信,我天天给他们写,他们却不回我……盟哥儿和大哥也变哑巴了……筠姐儿也不给我写信……他们都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来了一个比我更会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她正胡思乱想时,巧宝又跑了回来,亲手喂鸽子。
双姐儿好奇地问:“信上写啥了?京城出大事没?”
巧宝摇头,眼睛盯着鸽子,说:“有些事,爹爹会主动告诉我。
但还有一些事,就算我缠着爹娘问,他们也不会说。”
“我干脆就不问,免得变成啰嗦的小老太婆。”
双姐儿叹气。
巧宝灵机一动,难得细心一次,问:“你是不是想家了?”
双姐儿突然傲娇,双手把玩腰间悬挂的玉佩,说:“除非他们先想我,我早就不是小孩子,我来大同府是为了证明我自己有本事,绝对不能软弱。”
“如果我天天说想家,盟哥儿肯定会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