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石师父和我的情面上,饶了子固兄一命。”
欧阳凯在信上隐晦地写:当初一时心软,没把毒蛇打死,如今反被毒蛇咬。
他把石子固比作毒蛇。
赵宣宣心里打鼓,手指紧捏腰间玉佩,问:“石子固的报仇名单上,除了三公子和霍捕快,还有谁?”
“会不会也有我们?我早就感觉到,他不喜欢我们家。”
唐风年与她四目相对,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赵宣宣回忆很久以前的事,说:“眼神。”
“以前,咱们邀请他来家里吃饭,他说话和神情总有点阴阳怪气。”
多年前的事,她已经记不清楚,但在脑中留下这么个印象。
唐风年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咱们也要提防他。”
赵宣宣叹气,问:“目前,究竟是皇上控制东缉事厂,还是东缉事厂控制皇上?”
唐风年琢磨片刻,摇头,说:“相隔太远,又都是局中人,我也不清楚。”
赵宣宣捏一捏他的手,说:“你猜。”
唐风年苦笑一下,深呼吸,让心里的郁闷和沉重从鼻子呼出来,说:“目前应该是皇上控制东缉事厂,但东缉事厂肯定没少干欺上瞒下之事。”
“皇上不可能明察秋毫。”
“等到将来,换成东缉事厂控制皇上,也说不定,史书上早有前车之鉴。”
赵宣宣眼神瞬间变了,感觉这样的朝廷黯淡无光,东缉事厂的势力如同乌云,遮天蔽日。
她突然不寒而栗,抱住唐风年的腰,问:“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唐风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亡国,改朝换代。”
赵宣宣果断摇头,暗忖:改朝换代,肯定要打仗,打仗就变成乱世。
她最怕遇到乱世。
她又问:“京城有那么多官员,为什么没人向皇上进谏?皇上难道不看史书吗?看不到太监干政的危害吗?”
唐风年越冷静,就越无奈,说:“从古到今,改朝换代多少次,还不是屡次重蹈覆辙?人性如此。”
“如果换我在京城,我恐怕也不敢直接进谏,毕竟怕被太监报复。”
赵宣宣嘀咕:“人性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咱们不在京城,通过几封信,顶多算雾里看花。”
“算了,睡觉!”
她用睡觉来阻挡悲观思绪的蔓延,宁愿做噩梦,也不想在清醒中绝望。
唐风年去洗漱,然后换寝衣,掀开半边被子,搂着她躺下。
如同卯榫一样,两人的身体互相依偎。
两人不约而同睁着眼睛,凝视黑暗。
这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石师爷同样如此。
但与此同时,有一个人很兴奋,那就是石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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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在广东那边的盐道为官,突然收到亲弟弟石子固的亲笔信。
石子固在信上说自己如今有权有势,可以通过官场周旋,帮助兄长升官,调回京城。
“太好了!”
石子正情不自禁,拍桌感叹。
他忘记眨眼,脑海里正上演一个美梦。
美梦中,他当上位高权重的阁老,而石子固在宫中也爬到太监的最高位,兄弟俩互相配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甚至架空皇帝的权力。
不过,这个美梦做的时间很短,因为耳边传来妻子秦氏的咒骂。
秦氏在打骂孩子:“叫你不许尿床,你为啥改不了?”
“三岁看到老,你将来肯定没出息!
像你爹一样,守着盐道的肥缺,天天看煮熟的鸭子飞到别人家去!
连收取金银财宝这么简单的事,他都没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