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风流鬼罢了,既没帮过你娘,也没帮过你,认他干啥?有啥好处?”
“好孩子,你只要记得你亲娘就行,她为了生你,吃尽了苦头。
在牢里被打瞎了双眼、打断了腰,她也要护着你,明天你抽空去她的坟前拜一拜,她肯定高兴。”
方哥儿低下头,答应一声,表情有点麻木,因为他早就猜到大姨的态度。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感受到血脉的滚烫,他想跟亲祖父相认,不介意照顾那一老一小的亲人。
尽管他们贫穷,尽管他们与他从未相处过,但他渴望亲情的温暖。
不过,相比亲祖父,他更在乎大姨,所以暂时压抑自己。
把事情都说开之后,韦春喜心里好受多了,当晚很快就入睡,没有偷偷地哭。
——
次日一早,方哥儿跑去官府后院回话。
由于乖宝还在睡懒觉,方哥儿便把话告诉李居逸。
王玉娥留方哥儿吃早饭,方哥儿推辞,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王玉娥便拿几个果子塞给他。
面对王玉娥的热情,方哥儿脸红,既不好意思收下,也不好意思推辞。
他离开官府时,恰好遇到来官府打听情况的刘满仓,祖孙俩互相不认识,擦肩而过。
李居逸心怀愧疚,亲自接见刘满仓,安抚一番,但暂时没把方哥儿和案子的实情告诉他。
李居逸和乖宝昨晚商量过,打算先拖一拖,等方哥儿决定与刘满仓相认时,再把真相告诉刘满仓,避免节外生枝。
——
乖宝起床后,去找李居逸。
李居逸扶她过门槛,扶她落座,然后说:“方哥儿早上来过了,他和舅母都同意写谅解书,但舅母反对他与刘满仓相认。”
“偏偏刘满仓上午也来官府打听案子,看见他那苍老的脸,我于心不忍。”
乖宝牵住他的手,捏两下,微笑道:“不用烦恼,我亲自出马,去劝一劝舅母。”
“舅母这人,很识时务。”
李居逸啼笑皆非,与乖宝对视,故意问:“怎么个识时务法?”
乖宝笑道:“立场不坚定,一切向钱看。”
“只要我说,按照朝廷的规矩,这案子不能对方哥儿的亲祖父隐瞒,如果方哥儿不认爷爷,他爷爷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谁也没好果子吃。”
“如果方哥儿认祖归宗,哄一哄他爷爷,那些丑事就能瞒下来。”
“如此一说,舅母十有八九会松口。”
李居逸心服口服,眉眼含笑,竖起大拇指,说:“恐怕街上拥挤,冲撞你,你不用主动去找舅母。”
“傍晚请舅母来咱家吃饭,即可。”
乖宝打个哈欠,又困倦了,忍不住嘀咕:“小娃娃是个睡神,把我也传染了。”
以前,她从来没这么懒过。
李居逸跟她说笑几句,然后亲自送她去内院休息。
——
红儿又穿得漂漂亮亮,去给方哥儿送桑葚和凉皮。
她还找出一个理由:“小方大夫,多谢你上次给璞璞治病,璞璞比以前更壮实了。”
“这是我的心意,你尝尝看。”
这次她特意在凉皮上加料,多放擂辣椒,因为她上次见小方大夫吃得少,便怀疑是不是不够辣,不合小方大夫的胃口?
方哥儿不好意思收礼,劝她拿回去,暗忖:人家看病又不是没给医药费,我哪里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收礼?
反而是李大娘和元宝从红儿的害羞眼神里看出端倪,两人对视一眼。
元宝用右手遮住嘴唇,说悄悄话:“那小姑娘是不是喜欢方师弟?”
李大娘点头,抿嘴偷笑,然后故意大声说:“人家好心好意,方哥儿为啥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