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提前露馅。
路上,他自言自语:“我又没干坏事,有啥好心虚的?”
“算了,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话尚未落音,恰好前面有块小石头,他孩子气地用靴子把小石头踢远,如同踢走烦恼。
然后,心里轻松多了,回到官府,继续干正事。
李居逸把报案登记簿递给七宝看,说:“事有凑巧,前几天我去乡野巡逻时,遇到一个老伯报案,他失踪的小儿子恰好与周叔交代的尸骨死者同名同姓。”
“时间也对得上。”
“你再去问问周叔,死者生前的特征,然后按照地址,再去老伯的村子里走访一趟,仔细核对,避免出错。”
七宝郑重其事地答应,感觉这份差事的责任沉甸甸,毕竟让失散多年的人认亲,绝对是大事,绝不能让死者乱认祖宗。
否则,恐怕死者怨气大,做鬼来找他质问:“我爹不是我爹,凭什么你爹是你爹?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考虑到一去一回,大概要错过午饭,所以七宝先去赵家厨房拿一些吃食,然后叫上几个官差,骑马赶路,去纸上写的那个村落。
由于生过重新丈量田地、亲自去挨家挨户救灾赈灾等事情,如今在岳县,不再是官府权力不下乡的旧情况,官差们对那些村落很熟,熟门熟路赶过去。
那个老伯正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从竹笼里抓出青蛙,剁头,剥皮,开膛破肚,掏掉内脏,然后把青蛙皮和肉分开放,分成两堆。
他的小孙子长生蹲在旁边看,伸小手去捏青蛙。
那青蛙即使失去脑袋,被剥皮,腿居然还会动。
在祖孙俩眼里,这是一道不用花钱的美味,是打牙祭的好东西,等会儿用辣椒炒,香香的,特别下饭。
“刘满仓住哪里?”
七宝询问村民,来到这个老人家门口。
孩子率先现陌生人,伸小手指过去,脆生生地说:“爷爷,大马又来了!”
老人惊讶,连忙站起来,一双手有些脏,来不及清洗,问:“你们找谁?”
七宝客客气气,微笑道:“找刘满仓。”
老人说:“我就是刘满仓,你们是县太爷派来的吗?”
七宝点头,说:“你上次报案,说小儿子失踪,对不对?”
老人瞬间忍不住哭出声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点头,然后搬凳子和椅子给这些人坐。
小孩子长生悄悄靠近马儿,伸手去摸马腿。
七宝细心,怕他被马蹄踢伤,连忙把他抱远点,还温和地告诫一番:“马儿会踢你的,它踢人好痛好痛的,离它远点。”
刘长生听得似懂非懂,有些害怕,不敢再去摸马腿。
老人洗干净手,然后端几碗变凉的白开水,递给七宝和官差们。
七宝接过碗,明显闻到青蛙的腥气,所以没喝那碗水。
他开门见山地问:“老爷子,您还记得您小儿子的长相吗?有什么特别的胎记或者痣吗?”
老人掀起衣衫下摆,用衣衫擦眼泪,声音苍老,说:“他眉心有颗痣,别人说他男生女相,长得俊。”
“不晓得是不是拐子把他抓走了?我听别人说,那上戏台唱戏的戏子,就要长得俊的,要把男的扮成女的,叫什么旦角……”
“我把本地的戏班子都找遍了,没找到小鹰。”
他那失踪的小儿子叫刘鹰,失踪时还很年轻,甚至还没娶媳妇。
老人还有一个大儿子,但大儿子的命也不好,生病死了,儿媳妇改嫁,他便和小孙子相依为命。
幸好儿媳妇第二次嫁的那户人家厚道,每个月给他们爷孙俩送些东西接济,按亲戚关系相处。
老人絮絮叨叨,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一边说,一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