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痛苦,跪在地上,卑微到尘埃里,自身难保就算了,最疼爱的小孙子却是他最难以割舍的。
终于,他开口说:“地道的出口是军营。”
“我家朱大人好好的,还想着要被皇上封侯爷呢,怎么会造反?”
“只要你们不逼他反,他就不会造反。”
“唐知府,我看你也是个好人,能不能去军营劝劝我家朱大人?”
夜九听见这话,感到好笑,转头打量唐风年,看看他是何反应,会不会真的蠢病作,跑去军营劝反贼?
唐风年摇头,眼眸格外深邃,不打算那样做,暗忖:这个老管家要么老糊涂了,要么就是精明过头了,故意给我挖陷阱。
白捕头也觉得,如果唐风年这会子跑到军营去劝朱大人不要造反,肯定有命去,没命回。
于是,他拔出剑,对地上的老管家呵斥:“老东西,不老实!”
老管家使劲摇头,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唐风年没空跟他啰嗦、纠缠,把孩子递给仆人圈子里的一个丫鬟,因为那丫鬟看起来稍微面善。
他叮嘱:“孩子无辜,不必受牵连,你帮忙照顾他。”
那丫鬟使劲点头,搂着小孩,注视唐风年,眼泪汪汪,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
接下来,唐风年对夜九说:“我建议,把地道这边的入口彻底堵死,避免反贼通过地道攻入城内。”
“审问朱府仆人的事,交给锦衣卫处理,我不插手。”
“另外,那几家朱府幕僚的家眷也是隐患,恐怕他们与城外的反贼搞里应外合。
没有多余的人手分别看押他们,我派人把他们都关到朱府来。”
“看守城门之事,我亲自坐镇。”
他头脑清楚,把重要之事依次说清楚。
夜九听完之后,立马收起之前的轻蔑,忍不住肃然起敬,点头答应,没有废话,暗忖:唐知府虽然过度心软,但脑子聪明,不至于拖后腿,难怪指挥使欧阳大人跟他称兄道弟,百般信任。
唐风年和白捕头脚步匆匆,衣摆生风,离开朱府。
——
“洪娘子,不好了,朱府被官差包围,听说朱大人要造反。”
“洪家的人也被抓了。”
“怎么办?”
洪夫子听到风声之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吩咐丫鬟赶紧收拾东西,一边抱着儿子璞璞在屋里来回踱步,犹豫不决。
眼下,她面临纠结万分的选择:要不要带璞璞去投靠赵家,请求唐娘子收留?
她的思绪百转千回,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万一,亲爹洪水亮和朱大人造反成功,唐知府一家肯定倒霉。
她和璞璞跑去赵家,肯定跟着倒霉。
可是,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也没好果子吃,毕竟唐知府早就知道她是洪水亮的女儿。
造反可是灭族之罪,要搞连坐的!
如果亲爹洪水亮跟着朱大人造反失败,她和儿子璞璞会不会也被官府抓去判死罪?
谁输,谁赢,才能确保她和璞璞活下去?
她泪流满面,找不到出路。
这时,她的婆婆冲进来,怒火腾腾,脸色难看至极,手里抓着一张纸,气急败坏地说:“这是休书!
带上你的嫁妆,赶紧滚!”
“你爹造反,你也不是好东西!
别连累我家!
我家和你们洪家彻底断绝关系!”
“你要是聪明,就赶紧把璞璞送到寺里去当小和尚,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别让别人知道,他是反贼的外孙!”
以前,她千方百计阻止洪夫子改嫁,打定主意要让这个儿媳妇为早死的长子守一辈子活寡,最好是守出一座贞节牌坊来充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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