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一看,三百一十五名进士,公子高居第二,这是何等荣耀!怎在那人口中一文不值?
杜衡听清泉喜气洋洋地带回名次,神色如常,只因这一结果再次印证心中所想。
彼时许崇年曾言,此番主考邹学正,素以考问时政与经义兼顾著称,尤喜将律例与儒经并举。当时他便知,此人偏好犀利文风,爱锋芒毕露、气势凌厉之作。
而他行文向来如本身品性一般,不喜哗众取宠,亦不尚语出惊人,文章以实出发,落笔稳健。故而,未能拔得头筹,已在预料之中。
为了慎重,尽管已经从清泉口中得知名次,他还是亲自走至杏榜前,确认之后,方才回返。
只见清泉虽面上不显,可那不知往哪儿安放的双手双脚,早已将他想要回府报喜的心情出卖。今晨杜衡向母亲和祖母问安时,便已知长辈们也同样心焦,于是准允清泉先先行回府报喜,他稍后便到。
杜衡不是不急,而是一切本就在料想之中。
可若真说他有何心急之事,那必定是心中记挂远在乐清的萤儿。
那日袁颂所提下聘提亲一事,他一直压在心底,不愿让袁颂的话影响自己半分。他自是相信二婶,可毕竟山高路远,如今除了一封她们初到乐清的平安信外,并无他物。
不知她是否一切安好,不知二婶是否已请媒婆上门提亲?或许再过几日,他便能收到她的第二封信了吧?
与此同时,乐清苏府。
苏萤才将亲笔信封好,打算次日去书院时送去驿馆。
桃溪已将晚膳摆好,香气正浓。谁知还未请小姐上桌,林氏便不请自来,身边还带着那两位许久未见的龙凤胎。
“来,快给你们嫡亲的姐姐磕个头!”
林氏的两只手,一左一右各自按在龙凤胎元宝与福宝的头上,一边谄笑,一边用力往下按。
“母亲,您把我头上新买的宫纱绢花给按坏了!”
说话的是福宝,也不知怎的,这孩子不过垂髫年纪,可是周身的打扮竟比及笄的苏萤还要有模有样。小小年纪,便已头戴花簪、脚踏绣鞋,猛一看还以为是哪家待嫁小姐,只是个头略微矮了些。
林氏见女儿只顾头上的绢花,啧了一声,低声道:“坏了娘再给你买,让你磕头便磕!”
一听要买新的,福宝高兴地朝着苏萤喊了声“长姊”,随后又扯了扯林氏的裙摆,道:“母亲,我要买京城最新的样式。”
林氏不愿理睬,只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让她噤声,随即又将那个略显愚笨的儿子往前一推。
或许是林氏觉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太过福态,若是太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