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的手掌按在冰冷的血池边缘时,指腹传来的触感并非预想中粘稠的血污,而是一种带着细微纹路的冰凉玉石。
他猛地收回手,指尖残留的寒意竟顺着经脉往骨髓里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对劲。”
他低喝一声,侧身避开从血池中央突然窜起的血箭。
那血箭擦着他的肩头飞过,钉在后方的岩壁上,竟“滋啦”
一声腐蚀出个拳头大的窟窿,岩壁上的符文瞬间黯淡下去,像是被抽走了生机。
苏媚儿握着淬毒匕的手紧了紧,声音颤:“这血池的气息比外面的尸煞还邪门,凌辰,要不咱们先退出去?”
她的话音未落,血池里的血水突然开始翻涌,原本暗红的液体像被煮沸般咕嘟冒泡,池底隐约有金色的光点往上冒,每一个光点浮起,周围的血腥味就淡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而厚重的气息,像是从万年前的尘埃里钻出来的。
凌辰没动,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池底。
刚才血箭窜起的瞬间,他瞥见池底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盘膝而坐,周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金色锁链,锁链上刻着的纹路和他丹田内龙纹玉佩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不能退。”
凌辰沉声道,掌心凝起一道玄力护罩挡在苏媚儿身前,“池底有东西,说不定和龙纹玉佩有关。”
他话音刚落,血池中央“轰”
地炸开一道血浪,血水飞溅中,一道枯瘦的身影缓缓上浮。
那身影穿着破烂的金色战甲,战甲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嵌着断裂的箭簇,可即便如此,战甲上残留的威压仍让凌辰的玄力护罩泛起了涟漪。
更让人头皮麻的是,这身影没有脸。
本该是头颅的位置只有一团混沌的血雾,血雾里偶尔闪过两点猩红的光,像是在打量他们。
“擅闯禁地者……”
沙哑的声音从血雾里飘出来,不男不女,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千年了,终于有人能摸到这里了。”
凌辰心头一凛,玄力运转到极致:“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是谁?”
那身影似乎笑了,血雾翻腾着,“记不清了……或许是守池人,或许是……阶下囚。”
它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凌辰的丹田位置:“你身上有‘钥匙’的气息,是龙纹玉佩吧?当年把我锁在这里的老东西,就是用这玉佩做的锁芯。”
凌辰瞳孔骤缩。
龙纹玉佩是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护身符,没想到竟和这神秘身影有关。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的玉佩正烫,像是在回应池底的存在。
苏媚儿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压低声音:“凌辰,它在拖延时间!
你看它脚下!”
凌辰低头看去,只见那身影脚下的血水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减少,原本暗红的池底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阵,那些符文正被身影散出的血雾浸染,从金色变成诡异的血红。
而身影的轮廓,似乎比刚才清晰了一些。
“别装了。”
凌辰冷哼一声,玄力凝聚成剑,直指那身影,“你需要活人血来恢复,这血池就是你的囚笼,也是你的养料库。
刚才那血箭不是要杀我,是要取我的血引动阵法吧?”
血雾里的猩红光点顿了顿,随即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好小子,比之前来的那些蠢货聪明多了。
不错,我需要血,尤其是你这种身负龙气的血。
只要你肯把血给我,等我破笼而出,保你纵横大陆,怎么样?”
“纵横大陆?”
凌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自己的血喂一个不知来路的怪物?你当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