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长,丫丫抱着玄铁短剑,蜷在树洞里打盹。
脖子上的同心佩贴着心口,暖烘烘的像是揣了个小太阳,这是雷千绝特意教她的法子——玉佩能安神,还能在危险时出警示。
“沙沙。”
树叶突然无风自动,丫丫猛地睁开眼,短剑“噌”
地出鞘,月光顺着剑刃流淌,映出她眼底的警惕。
这半年来跟着雷千绝学剑,别的没学会多少,这股子警觉劲儿倒是练得比谁都快。
树影里走出个穿青布衫的老者,手里拄着根竹杖,鬓角斑白却腰杆笔挺。
他看着丫丫手里的短剑,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小姑娘,这剑……是青云宗的物件?”
丫丫没说话,短剑横在胸前。
雷大叔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这些来路不明的老家伙——当年阐教的南极仙翁,看着不也慈眉善目么?
老者见状笑了,竹杖在地上轻轻一顿,竟弹出三枚铜钱。
铜钱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在丫丫面前的草地上,组成个奇怪的卦象:“别怕,老夫不是坏人。
七百年前,曾在青云宗后山当过半载杂役。”
丫丫的眼睛瞪圆了。
杂役?雷大叔说,当年祖师爷凌辰也是从杂役做起的!
“你认识凌辰祖师爷?”
她忍不住问,短剑却没收回。
“何止认识。”
老者望着青云宗新铸的山门,竹杖顶端的铜铃轻轻晃动,“当年你祖师爷被师兄们欺负,还是老夫偷偷塞给他半块麦饼呢。”
这话一出,丫丫手里的短剑“哐当”
掉在地上。
雷大叔讲过这段!
说祖师爷刚入青云宗时总被欺负,有个好心的杂役老伯总偷偷帮他,后来老伯失踪了,祖师爷还偷偷哭了好几回!
“您……您是张老伯?”
丫丫结结巴巴地问,小手紧紧攥着脖子上的玉佩。
老者笑着点头,弯腰捡起短剑,用袖口细细擦拭剑身上的泥土:“当年老夫算出青云宗有大劫,提前躲去了东域,没想到一躲就是七百年。
如今感应到同心佩现世,才敢回来看看。”
他把短剑递还给丫丫,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剑身,玄铁剑突然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像是在跟旧识打招呼。
“张老伯!”
丫丫这下彻底信了,拉着老者的袖子往山门跑,“雷大叔肯定高兴坏了!
他总说,当年帮过祖师爷的人,都是青云宗的大恩人!”
老者被她拽着,脚步踉跄却笑得开怀。
竹杖敲在石板路上,出笃笃的轻响,与远处演武场传来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演武场灯火通明,雷千绝正光着膀子练斧。
紫电在斧刃上噼啪作响,每劈出一斧,地面就裂开道丈许长的沟壑——这是他新创的“崩山斧法”
,说是要传给丫丫当护身技。
“雷大叔!
你看谁来了!”
丫丫的喊声穿透斧风,雷千绝猛地收势,紫电斧“咚”
地砸在地上,震得周围弟子东倒西歪。
当他看清老者的脸时,突然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巨斧“哐当”
掉在脚边。
“张……张老鬼?”
雷千绝的声音都在颤,“你不是早就死在东域的兽潮里了吗?当年我跟凌辰去找过你,只找到半截竹杖!”
张老伯捋着胡须笑:“老夫懂些卜算之术,提前躲进了陨星坑。
那兽潮虽凶,却伤不到老夫。”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凝重,“倒是你们,当年陨神渊一战,老夫在星象中看到了通天彻地的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