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剑嗡鸣着震颤,剑身上的血珠顺着锋利的刃口缓缓滑落,砸在龟裂的岩石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凌辰半跪在地,左臂狰狞的伤口仍在渗血,鸿蒙紫气在伤口边缘明明灭灭,却始终无法彻底愈合——那是海皇自爆时留下的本源创伤,带着大海深处的极寒之力。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胸腔火辣辣地疼,他抬起头,看向天边那道正在缓缓闭合的血色缝隙。
天宫至尊消散的地方,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紫金雾气,被清晨的山风吹得渐渐淡去。
“这老东西,到死都没说句实话。”
雷千绝一屁股坐在地上,紫电战甲布满裂痕,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新伤。
他抓起酒壶往嘴里灌,酒水从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滴在胸口的战痕上,“那玉佩印记……你早就知道了?”
凌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按住眉心。
识海中,半块同心佩悬浮在鸿蒙紫气中央,散着温暖的光晕。
昨夜与天宫至尊对决时,他清晰地看到对方心口那半块印记——与他手中的玉佩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
“七岁那年,师父把玉佩塞给我时说过一句话。”
凌辰的声音带着沙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玄铁剑的纹路,“他说,这玉佩关系着青云宗的秘密,也关系着……天宫的命门。”
那时他还是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废柴,只当是师父安慰他的话。
直到三百年前在落魂渊找到另一半玉佩的残片,他才隐约察觉到,当年的宗门浩劫绝非偶然。
“命门?”
雷千绝挑眉,突然一拍大腿,“难怪那老东西最后眼神不对劲!
合着他跟你师父……”
“嘘——”
凌辰突然抬手示意噤声,目光锐利如鹰隼,扫向西侧的云海。
那里的空气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频率波动,隐约有龙涎香的气味顺着风飘来。
“还有客人没走。”
他缓缓站起身,玄铁剑在手中一转,剑穗上的玉佩出清脆的碰撞声,“而且是位大人物。”
话音未落,云海突然分开一条通道。
十二名身着白袍的侍女踏着莲花瓣飘然而至,她们手中捧着鎏金托盘,托盘上燃着的龙涎香青烟袅袅,在空中凝聚成“天姥”
二字。
侍女队列分开,一位身披月白纱衣的女子缓缓走出。
她看上去不过三十许年纪,容颜绝世,眉心一点朱砂痣在晨光中流转着柔和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后的九条狐尾,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曳,散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青丘天姥。”
雷千绝瞬间握紧战锤,紫电在锤身萦绕,“妖族圣地的执掌者,怎么有空来这穷山恶水?”
天姥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凌辰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凌辰小友,三百年前在万妖谷,你借走的‘九尾狐火’,是不是该还了?”
凌辰瞳孔微缩。
三百年前他为救重伤的雷千绝,曾潜入万妖谷盗取九尾狐火,当时与他交手的是天姥座下大弟子,他自始至终没见过天姥本人——对方却能一掌道破此事,显然对他的底细了如指掌。
“天姥若想要,便来取。”
凌辰横剑胸前,鸿蒙紫气在周身流转,“只是不知青丘今日是来讨债,还是来捡便宜?”
“既不讨债,也不捡便宜。”
天姥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玉拂尘,九条狐尾突然同时竖起,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本尊是来提醒你,混沌本源之力外泄,已经惊动了‘墟’。”
“墟?”
雷千绝皱眉,“那是什么鬼东西?”
凌辰的脸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