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东海之滨的青禾镇在晨雾中苏醒。
七岁的林小满踮着脚将竹筐顶在头上,竹筐里的草药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听诊器形状的玉佩在粗布衣襟下若隐若现,每当靠近药田便会出微弱的嗡鸣。
"
小满又去采药啦?"
豆腐摊的王婶笑着递来半块热乎的豆干,却在触碰到女孩指尖时突然僵住——那凉意不似凡人血肉,倒像是寒冬腊月里的玄冰。
林小满咬着豆干道谢,梢垂落的碎间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金芒。
后山的药田里,少年陆星沉正挥舞着木剑劈砍藤蔓。
他的剑锋总带着奇异的弧度,明明是孩童戏耍的招式,却能将比人还粗的荆棘拦腰斩断。
当林小满背着竹筐踏入药田,陆星沉的木剑突然剧烈震颤,木屑纷飞间竟在地面划出与当年斩魔剑如出一辙的阵纹。
"
小满小心!
"
陆星沉扑过去时,林小满正伸手触碰一株通体幽蓝的草药。
蓝草突然化作无数飞虫,密密麻麻的虫群中传来熟悉的低语:"
找到你了命运之匙的容器"
林小满瞳孔骤缩,耳畔响起尖锐的耳鸣。
尘封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滚烫的鲜血、破碎的星辰、还有那个总在她梦里出现的银甲男子。
她下意识攥住胸前玉佩,听诊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飞虫触碰到光芒瞬间化作灰烬。
陆星沉的木剑不知何时燃起银色火焰,少年挥剑的动作越来越流畅,仿佛身体比意识更早激起战斗的本能。
当最后一只飞虫湮灭,两人同时捂住心口剧烈喘息,药田里的植物竟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化作满地漆黑的灰烬。
"
这不是普通的虫害。
"
林小满蹲下身,用树枝挑起灰烬,黑色粉末中隐约可见蝌蚪状的文字,"
和阿爹说的虚无穹顶的气息好像"
话音未落,整座山突然剧烈摇晃,云层中垂下千百道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缠绕着破碎的铜镜。
陆星沉将林小满护在身后,木剑上的火焰骤然暴涨。
锁链坠地的瞬间,镜面中爬出浑身腐烂的怪物,它们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幽绿的鬼火,喉咙里出令人牙酸的嘶吼:"
交出钥匙交出钥匙"
林小满的玉佩突然出刺耳的鸣响,听诊器图案的缝隙渗出金色光芒。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青铜巨门前的生死抉择、陆沉舟最后握紧她的手、还有天道齿轮转动时震耳欲聋的轰鸣。
"
原来我们就是"
她抬头看向陆星沉,少年眼中同样闪烁着震惊与恍然。
两人手腕同时浮现出微光,林小满的是听诊器形状的印记,陆星沉的则是剑刃图案——正是十年前消散在天道齿轮中的命运之匙与斩魔剑的残片。
怪物群扑上来的刹那,陆星沉挥出木剑。
这次不再是孩童的胡乱劈砍,银色剑光撕裂空气,在地面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林小满则将玉佩按在眉心,金色光芒化作无数银针悬浮空中,每根银针都映出不同病人的面容,那些都是她在梦中救治过的陌生人。
"
以众生之愿,破虚妄之相!
"
林小满的声音不再是孩童的清脆,带着历经沧桑的威严。
银针射向怪物的铜镜,镜面中浮现出它们生前的记忆,痛苦的嘶吼渐渐化作呜咽,最终消散成点点星光。
然而云层中的锁链愈密集,更粗壮的锁链穿透云层,末端缠绕着巨大的黑色心脏。
心脏表面布满人脸,每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