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三月,杏花雨细如愁丝。
林清浅站在"
浅舟医馆"
的檐下,望着街头孩童追逐纸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蝶形刺绣——那是用陆沉舟的软剑穗子改的。
"
林姑娘,又在等婚讯?"
药童小桃抱着药篓经过,目光落在她颈间的引蝶哨上,"
昨儿个张婶说,镇东头的王秀才看见过会光的蝴蝶,莫不是"
"
去煎你的药。
"
林清浅打断她,却在转身时,看见药柜上摆着的新标本——一只翅膀泛着赤焰光泽的凤蝶,正安静地躺在琉璃盒里。
这已是本月第七只匿名送来的蝴蝶,每只翅膀上的纹路,都与陆沉舟胸前的印记分毫不差。
深夜闭馆,林清浅将凤蝶标本放入暗格,触到下面压着的半块玉佩。
自三个月前从京城逃出,她每晚都会梦见陆沉舟在火中化作光点,而掌心的引蝶哨,总会在这时出细微的振鸣。
"
沉舟,你究竟在哪里"
她对着烛火举起哨子,忽然听见屋顶传来瓦片轻响。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蒙着黑纱的盲眼少女正倚着飞檐,腰间挂着的,竟是清禾的母蛊铃。
"
你是谁?"
林清浅摸出袖中银针,却在看清少女左颊的蚕蛹疤痕时,指尖一颤,"
清萝?你没死?"
少女摘下面纱,露出与清禾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蒙着白布:"
阿姊用最后的蛊力送我出了密道,却没告诉我,原来这世上最狠的蛊,是相思。
"
她跃下屋顶,掌心躺着一枚血珠,"
这是用我半年心血养的寻魂蛊,能追踪双蛊宿主的气息。
"
林清浅后退半步:"
你是说沉舟的气息?"
清萝点头,血珠在她掌心化作蛊虫,顺着窗缝向西北方爬去:"
跟紧它。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追到的只是具尸体,你可别哭哭啼啼的。
"
两人追着蛊虫穿过七弯八拐的小巷,最终停在城郊废弃的山神庙前。
月光透过破瓦,照见庙内石台上躺着的男子,黑衣上染着新鲜血渍,左腕缠着的,正是陆沉舟从不离身的透骨钉手链。
"
别动他!
"
清萝忽然拉住欲冲上前的林清浅,"
他中了蚀骨冰蚕蛊,碰了就会浑身溃烂。
"
林清浅强行压下冰抖,摸出赤焰草碾成粉末:"
冰蚕喜寒,赤焰草的火毒可逼出虫体。
清萝,替我护法。
"
蛊虫在粉末中出刺耳的尖啸,男子忽然抽搐着吐出黑血,露出半张脸——右颊有道新伤,却在伤口下方,隐约可见蝶形胎记的轮廓。
林清浅的心跳几乎停滞,这道胎记的位置,与陆沉舟左胸的印记完全对称。
"
水给我水"
男子哑着嗓子开口,林清浅这才注意到他戴着的青铜面具,缝隙中露出的左眼,竟与陆沉舟如出一辙。
"
你是谁?为何有这些东西?"
她握住他的手,却在触到虎口的茧子时,呼吸一滞——那是常年握剑的人才会有的茧,与陆沉舟的一模一样。
男子忽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竟有冰蚕幼虫。
清萝皱眉:"
奇怪,他体内明明有赤焰草的气息,为何还会中冰蚕蛊?除非他故意引蛊虫入体,为了保护什么东西。
"
林清浅注意到男子始终紧攥着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