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清浅这才想起,银镯内侧确实刻着极小的经文,只是被她常年佩戴磨得模糊。
她取出残卷与银镯对比,现经文竟能拼接成完整的星图阵法——原来师父早将毕生心血分成三份,分别藏在最亲近的人身上。
“沉渊虽闭,但梅花教的‘三阴搜魂阵’还在运转。”
江砚展开随身携带的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七处梅花标记,“他们在搜集清云观弟子的蝶印,试图重启沉渊。
昨夜陈师叔拼死送来糖画,就是要告诉我们,第三块经卷碎片在都城琉璃阁的‘蝶影盏’里。”
陆沉舟忽然按住林清浅冰凉的手,她才现自己不知不觉已攥紧了残卷。
十年前的灭门案,三年前的刺杀,昨夜师父的陨落,所有线索都指向琉璃阁——那座都城最繁华的珍宝阁,表面卖着奇珍异宝,暗中却是各方势力的消息枢纽。
“明日便是琉璃阁五年一度的拍卖会,蝶影盏定会现世。”
江砚指尖敲了敲地图上的红点,“但梅花教设下了‘梅花五毒阵’,只有带着蝶印的人才能进入内堂。”
他望向陆沉舟后颈,“陆公子的半枚蝶印,正好与师姐的银镯残纹互补。”
林清浅忽然想起地宫崩塌时,陆沉舟替她挡下的那道暗箭,想起他每次受伤都要强撑着说“不妨事”
。
此刻晨光落在他眼前的青黑上,让这个向来从容的男子多了几分脆弱。
她忽然伸手覆上他后颈的蝶印,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鼻尖酸:“这次换我护你。”
陆沉舟怔住,望着她眼中倒映的晨光,忽然轻笑出声。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好,听你的。”
江砚见状别过脸去,折扇轻敲桌面:“二位若是叙完旧,明日卯初便需启程。
琉璃阁的拍卖会,向来只招待有头有脸的人物——陆公子,恐怕得劳烦你重拾‘京城贵公子’的身份了。”
回到陆府时已近正午。
林清浅刚踏入院门,就见丫鬟小桃抱着堆血衣匆匆走过,袖口绣着的墨梅让她心头一跳。
“这是谁的衣服?”
她拦住小桃,却见少女眼中闪过惊恐:“是是前院侍卫的,昨夜守夜时受了伤。”
血腥味混着梅花香从血衣渗出,正是梅花教独门的“腐骨香”
。
林清浅立刻拽着陆沉舟往后院跑,却见书房方向浓烟滚滚,火焰中隐约可见墨梅形状的火舌——有人在焚烧《太清真经》的残页。
“糟了!
残卷还在书房!”
林清浅正要冲进去,陆沉舟突然拉住她,指尖按在她眉心:“冷静。
梅花教用的是‘焚心火’,专门灼烧内修之人的真气,你进去只会被反噬。”
他望向屋顶,三道黑影正抱着匣子准备逃离,匣角露出的金边正是装残卷的楠木盒。
“交给我。”
陆沉舟解下外袍,露出内里绣着银线云纹的中衣——那是清云观弟子的护心甲。
他足尖点地跃入火场,软剑如游龙戏火,在墨梅火舌中劈开一条通路。
林清浅看见他左臂伤口崩裂,鲜血滴在火舌上竟出滋滋声响,却仍咬牙追上了持匣的杀手。
当陆沉舟抱着残卷从火海中冲出时,外袍已被烧得破破烂烂,尾还带着焦痕。
林清浅连忙取出陈师叔留下的糖画金粉——此刻只剩寥寥数粒,却在接触他伤口时出微光,止血生肌的效果竟比金疮药还好。
“原来糖画里掺了师父的真气。”
林清浅看着逐渐愈合的伤口,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师父总说糖画是“最甜的护心符”
,原来每块糖画里都封存着清云观的护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