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红点点缀在青石板上,像桃夭蹦跳着走过的痕迹。
将军府后巷的老槐树下,新堆的坟冢前摆着刚出锅的石榴糖糕。
林清浅跪在坟前,看陆沉舟用沉水剑刻下"
桃夭之墓"
四个小字,剑刃入石的声音里,她忽然想起桃夭曾说:"
要是我死了,就把我埋在石榴树下,这样每年开花时,就能看见浅姐姐穿红裙的样子。
"
暮色漫上飞檐时,门房突然来报,说有个戴斗笠的灰衣女子求见,称"
有定北将军旧部的消息"
。
林清浅握着桃夭的断玉冲进花厅,看见女子腕间系着的红绳上,坠着半枚刻着并蒂莲的玉佩——与她颈间那枚,恰好能拼成完整的花形。
"
我家主人说,定北将军的冤屈,藏在紫禁城后苑的石榴树下。
"
女子摘去斗笠,露出左眼角的朱砂痣,"
十五年前那场火,有人从清音庵带出半幅舆图,图上标着当年将军私藏的兵符密信,还有当今圣上与北疆的密约。
"
陆沉舟的沉水剑"
当啷"
落地,剑穗上的枯花瓣被风卷着,落在女子脚边。
林清浅认出那是桃夭绣给她的平安符上的穗子,原来早在遇见灰衣僧人时,桃夭就已踏上了这条布满荆棘的路,用她单薄的身子,为林清浅趟开了寻亲的血路。
"
玄衣卫的人已封了城门。
"
女子忽然从袖中掏出枚鎏金腰牌,"
我是已故定北将军副将之女,如今在太子东宫当值。
三日后的端阳宴,圣上会在后苑祭天,届时"
她目光落在林清浅颈间玉佩,"
您若能带着完整的并蒂莲玉佩出现,或许能见到与您同年同月生的人。
"
更鼓敲过子时,林清浅站在桃夭的耳房里,看陆沉舟对着那盏熄灭的琉璃灯出神。
灯座下刻着极小的"
浅"
字,是桃夭央求匠人偷偷刻的,说这样"
就算浅姐姐迷路,也能顺着灯光找到家"
。
现在灯灭了,可窗外的石榴花却开得正好,月光透过花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像极了桃夭笑着跑过回廊时,间晃动的银簪。
"
她说过,人死了会变成星星。
"
林清浅忽然握住陆沉舟的手,将桃夭的断玉塞进他掌心,"
你看,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是不是在朝我们眨眼?"
陆沉舟低头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檀香混着夜风涌进唇齿,他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好梦:"
等这件事了了,我带你去北疆看雪,那里的石榴花,开得比京城更烈。
"
亥时三刻,陆明修带着三个暗卫闯入书房,衣襟上沾着夜露与血渍。
他摊开幅泛黄的舆图,指尖点在紫禁城后苑的标记上:"
这是当年定北将军埋下的密卷,里面有圣上与奸臣勾结的证据。
"
他望向林清浅,眼中闪过痛楚,"
当年在火场,我抱着你母亲的尸身起誓,若不能替定北将军洗冤,陆明修甘愿跪死在将军墓前。
"
林清浅摸着舆图上模糊的石榴花标记,忽然想起桃夭临终前落在她掌心的血字——"
槐树巷陈叔,糖画金箔"
。
原来那层裹着糖画的金箔,竟是极薄的舆图残片,与陆明修手中的这张合在一起,正是完整的紫禁城后苑地形图。
"
端阳宴上,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