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透过湘妃竹帘,在陆沉舟的书案上投下斑驳光影。
林清浅坐在竹椅上,看着他用银针挑开小臂上的结痂——那里曾中过冰蚕蛊,此刻却浮现出淡红色的纹路,形如双鱼交颈。
"
这是血契蛊的后遗症?"
她伸手触碰那些纹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竟与玉佩上的蛊文一模一样。
陆沉舟摇头,从紫檀木匣中取出半卷泛黄的密旨,边缘还残留着火烧的痕迹。
"
今早整理父亲遗物时现的,"
他声音低沉,密旨上的朱批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先皇竟在三十年前就下令研制血契蛊,还特意提到林清荷之女可作宿主。
"
林清浅浑身冷。
林清荷是母亲的名字,原来早在她出生前,皇家就已盯上了苗疆蛊术。
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
皇家无情"
,此刻终于明白其中深意。
"
桃夭去了苗疆旧部?"
她看着窗外盛开的石榴花,想起少女临走前塞给她的香包,里面装着能抵御蛊毒的艾草。
陆沉舟嗯了一声,将密旨收入暗格,忽然握住她的手:"
昨夜我梦见父亲,他说玄机阁叛徒的线索,藏在母亲的陪嫁饰里。
"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两人冲到庭院,只见一名小丫鬟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手中紧攥着支金步摇——正是陆沉舟母亲的遗物。
林清浅认出步摇上的双鱼纹路,与血契蛊的标记如出一辙。
"
是追魂蛊。
"
她掰开丫鬟的嘴,只见舌根处爬着细小的蛊虫,"
有人想阻止我们调查。
"
陆沉舟脸色阴沉,捡起步摇轻轻一拧,竟从花蕊中抽出卷细如丝的绢纸。
绢纸上画着苗疆蛊王谷的地形图,红点标记处正是当年血契蛊的炼制地。
林清浅浑身血液凝固,终于想起母亲秘卷里未写完的话——蛊王谷里除了蛊虫,还有先皇埋下的百万兵符。
"
沉舟,我们必须去蛊王谷。
"
她将绢纸收入袖中,目光落在陆沉舟腰间的玉佩残片上,"
只有毁掉那里的祭坛,才能彻底终结这场阴谋。
"
陆沉舟刚要开口,忽觉一阵眩晕,竟看见林清浅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透明,化作无数蛊虫四散飞去。
"
浅儿!
"
他惊呼出声,却现自己仍坐在书房里,林清浅正担忧地看着他。
原来竟是幻觉。
他伸手按住跳动剧烈的太阳穴,这才惊觉冰蚕蛊的毒虽解,却在他体内留下了窥心蛊的隐患——能将人心底的恐惧化为幻境。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苗疆竹楼里,桃夭正对着青铜镜蹙眉。
镜中映出她后颈的朱砂痣,此刻竟泛起金色纹路,与林清浅的胎记形成遥相呼应。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迅转身,却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蛊师阿蛮,手中托着盛满毒虫的玉盘。
"
阁主,旧部们都在等您下令。
"
阿蛮低头时,耳坠上的银铃出细碎声响。
桃夭眯起眼睛,这铃声的节奏竟与月老祠的姻缘铃一模一样——那是玄机阁叛徒专用的联络暗号。
"
阿蛮,你跟了我多少年?"
她指尖抚过腰间的双鱼短刀,刀鞘上的红宝石映出对方眼底的慌乱。
阿蛮身体微颤,玉盘里的蛊虫突然集体躁动,在盘底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