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的话语缓慢,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但信息在一点点释放。
王小川适时地递上话,语气带着同情和一丝“愤慨”:“那不是……那不是解放了吗?政府不管?”
这时,旁边另一个一直沉默的汉子突然嗤笑一声:“找政府?找哪个政府?汉东的?山东的?这矿是两省的‘宝贝疙瘩’,谁真管我们这些‘黑户’的死活?
出去的饿上几天……外面没地没粮。
留在这,好歹……好歹能像个人一样喘口气,哪怕这口气是煤灰味的。”
老者嘴角也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这矿是两省的香饽饽,也是两省的糊涂账。
谁来管?谁真愿意管俺们这些‘历史遗留’的破烂?”他用了马保华等人常说的那个词,带着浓浓的讽刺。
“留在矿上,像阴沟里的老鼠,还能扒拉口吃的,饿不死。出去了……”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比任何描述都更沉重。
“那……矿上就这么白使唤人?不给工钱?”王小川小心翼翼地问,心脏却砰砰直跳,他知道快要接近核心了。
老者还没说话,旁边那个汉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但很快又熄灭了,只剩下更深的绝望:
“工钱?做梦呢,能让你喘气就不错了,矿上把俺们当啥?
当不用喂草料的牲口,是矿上……是矿上最见不得光的那本账!”
“牲口……”王小川喃喃重复,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