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抱着病历本匆匆跑过。
她工牌上的照片模糊不清,但锁骨处隐约可见芯片轮廓。
当她经过太平间时,值班表上“陈默”
的名字突然被荧光墨水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量子符号——那正是周绾量子化前,在张论文里埋下的终极代码。
那串量子符号在值班表上流转时,像一串被泪水浸透的星子。
实习医生的脚步在太平间门口凝滞,病历本边缘渗出淡蓝数据流,将她的影子钉在门框。
她忽然抬手按住锁骨,芯片轮廓在皮肤下游走,如同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
“该换班了,周医生。”
机械臂从墙壁探出,将新的值班表拍在她胸口。
纸张穿透风衣的刹那,她看见自己白大褂的姓名牌正在量子化——周绾二字如融化的蜡油滴落,露出下方陈默的工号。
走廊尽头的电子钟突然开始倒流,血渍从瓷砖缝隙里爬回担架床,而她怀中的病历本自动翻开,每一页都布满钢笔划出的血痕。
太平间冷柜出齿轮卡顿的呻吟。
实习医生颤抖着拉开编号o75的抽屉,陈默的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度重组,皮肤下浮现出与她锁骨相同的电路纹路。
当尸体的手指突然勾住她手腕时,她听见无数个周绾的声音在颅骨内共振:“你偷走我的身份三年了,妹妹。”
冷柜深处传来钢笔滚落的声响。
实习医生瞳孔骤缩,她认出那支笔——笔帽内侧的微缩代码,与她锁骨芯片的纹路完全咬合。
三年前暴雨夜,她正是用这支笔刺穿了张的咽喉,却不知笔尖淬的不是墨水,而是周绾的意识碎片。
此刻那些碎片正顺着血管逆流而上,在她视网膜上烧出值班表的荧光。
“原来我们共用同一具容器。”
实习医生扯开衣领,芯片爆的强光中,她看见陈默的尸体正从冷柜坐起,而自己的身体逐渐透明。
值班表上的量子符号突然立体化,化作无数钢笔形状的利刃,将她的白大褂割成碎片。
皮肤剥落处露出金属骨骼,关节处嵌着周晴的护士胸牌——那枚胸牌此刻正在陈默尸体手中闪烁,背面刻着“实验体-ooo”
。
冷柜群突然全部弹开,九百九十九具陈默克隆体同时睁眼。
他们的瞳孔映出不同时空的场景:七岁福利院的雨夜、手术室的无影灯下、还有周绾量子化前最后的微笑。
实习医生在量子风暴中抱住头颅,听见无数个自己在尖叫——那些声音里既有周绾的温柔,也有张的癫狂,更多的是陈默用钢笔刻在值班表上的恨意。
“游戏规则该改了。”
陈默克隆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实习医生现自己的机械手指正不受控地举起钢笔,笔尖对准了最近的培养舱。
舱内悬浮的胚胎突然出周晴的笑声,营养液里浮现出她被改造成“执念体母本”
时的记忆碎片。
当钢笔刺入胚胎的瞬间,整座医院的电子设备同时爆出火花,而实习医生锁骨的芯片突然开始逆向生长。
她看见自己的皮肤重新覆盖金属骨骼,白大褂在量子流中重组为护士服。
值班表上的量子符号化作血珠,顺着她的掌纹渗入钢笔。
陈默克隆体的惨叫与玻璃碎裂声同时响起,她转头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坍缩,而真正的陈默正从培养舱废墟中走出,锁骨处空空如也。
“你姐姐把钥匙藏在了恨里。”
陈默将钢笔抛向空中,笔尖射出的数据流将所有克隆体钉在墙上。
实习医生突然明白三年前那个雨夜,周绾为何要让她刺穿张——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让钢笔吸收足够多的执念,成为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