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唐有什么好的,孙策人都死了,大兄也不说拔营归襄,原本以为襄阳的冬季,都够叫人难熬的了,不成想越往南越是难熬。”
“说实话我是真怀念许都,冷是真冷,可却不似南方这样折磨人啊。”
“就算是要平定残余势力,移驻宛陵,再不济去秣陵,也好过待在钱唐不是,你们倒是说话啊。”
钱唐县衙,一处偏房内,炭火燃烧是带来了暖意,可从门缝、窗户缝钻进的寒风,却叫人分外抓狂。
曹震整理着案牍,嘴不停地对曹植、曹冲、曹演几人抱怨个不停,可抱怨了一堆,没有一人理会,这叫曹震有些躁意。
他不是娇生惯养之辈,即便有,但在曹昂身边待了几年,也早已被磋磨掉了。
“说什么?”
曹冲紧了紧所披大氅,看了眼躁动的曹震,“跟军中多数人比起来,我等够好了,他们都还没有抱怨什么,你觉得我等抱怨,这说的过去吗?”
“忍忍吧子宁。”
曹演拿起一摞案牍,头也不抬的说道:“大兄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我等这个时候别给大兄添乱,就是好的。”
“去喝些热茶吧。”
曹植轻放下手中竹简,对曹震说道:“不去想这些,兴许就不觉得烦躁了。”
唉…
曹震心里暗叹一声,低头忙碌了起来。
他也不是一定要离开钱唐,只是心中很是烦闷,这湿漉漉的,让他总觉得有股火气难以消除。
“哎,你们闻到股香气没?”
突的,曹演抬起头来,嗅了嗅,看向曹植几人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惊奇。
“你是忙傻了吧!”
曹震冷哼一声,瞥了眼曹演说道:“大白天的,哪儿来的……”可说着,曹震却停了下来,鼻子下意识嗅了嗅。
“还真是!”
曹植伸手说道。
正说着时,屋外响起脚步声,跟着,许仪领着几名亲卫,拎着食盒就走了进来,不等许仪说话,曹震就坐不住了。
“伯堂,这是准备了什么?好香啊!!”
“是公子命人煲的鸡汤。”
许仪笑笑,看向曹震说道:“公子说了,这钱唐的天不好,跟襄阳比不了,喝些汤驱驱寒气。”
一听这话,曹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了。
自家大兄都这般忙了,还如此惦记他们。
这让曹震脸上露出几分愧色。
“对了,这是公子特别吩咐的,给几位公子做的护膝。”
似是想到了什么,许仪对曹震几人说着时,从亲卫手中接过一个包袱,边解开边说道:“末将是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懂这些手艺的匠户。”
“大兄有吗?”
曹震喉咙发紧,看向许仪道。
“有。”
许仪笑着点头。
曹震没再说话,眼眶微红。
曹植、曹冲几人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露出各异神色,此刻他们心中是挺复杂的。
虽说自家大兄对他们很严厉,特别是在人前,不过这份严厉背后暗藏的关怀,他们都是能感受到的。
曹昂是从这个年龄段过来的,对于这个年纪下,会有怎样的情绪和心思,曹昂是一清二楚的。
压力可以给,但也要有关怀,特别是鼓励与夸赞。
少年想要的其实很纯粹。
对于人的一生,其实最无忧无虑的,就是少年时期,但也是这一时期,同样是父辈最累,最艰难的时候。
父辈吃过的苦,不希望自己孩子再去吃。
说教就无法避免。
明明是关心,是爱护,可往往因为几句话,一件事,导致隔阂出现,抵触发生,这反而会让彼此都心留有遗憾。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