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不再多言,只是冷声留下一句警告:“下不为例。
我不会再允许这种危险的情况生,否则,我会向主教官申请,重新审查你的参训资格。”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教官!”
米洛突然叫住她,脸上带着窘迫和恳求,“那个……今天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诺涵?就是鲁诺涵……”
唐突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米洛,瞬间了然。
这并非源于米洛对自身狼狈的羞耻,而是她不愿让那个始终关心她、照顾她的同伴徒增担忧。
“作为教官,我没有义务帮助参训者向其他人隐瞒训练情况和评估结果。”
唐突公事公办地说道,但看到米洛目光瞬间黯淡下去后,话锋微转,“不过,既然是当事人本人的明确希望……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拉开医务室的门,在离开前,最后看了米洛一眼,语重心长地补充道:
“米洛,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晕动症引的并症,在极端情况下确实存在不容忽视的风险。
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当是为了不让鲁诺涵那家伙,将来某天为你担惊受怕吧。”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医务室里只剩下米洛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耳边回响着唐突最后那句直击软肋的话,眼眶微微热,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
为什么……会这么坚持呢?
米洛在心里无声地问自己。
思绪飘回了河池舰,飘回了那个她举手报名参加选拔的瞬间。
当时几乎是不假思索,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只是因为看到鲁诺涵举起了手。
她习惯了身边有鲁诺涵。
习惯了那个总是沉稳可靠、会用手刀敲打她却又无比照顾她的身影。
从参军前到上舰后,鲁诺涵就像一道温暖而坚固的屏障,让她可以安心地待在后面,偶尔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偶尔撒撒娇。
她依赖着这份默契与守护,甚至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鲁诺涵去了更远的地方,自己该怎么办。
所以,当那个“更远的地方”
以尖兵集训的形式出现时,恐慌攫住了她。
她害怕分开,害怕被留下,害怕那个万能般的鲁诺涵走向自己无法触及的高度。
举手,与其说是对尖兵荣耀的向往,不如说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追随——她只是想继续待在鲁诺涵身边,想证明自己也能跟上她的脚步。
可现实却如此残酷。
她高估了自己,或者说,她低估了这条路的苛刻。
体能可以练,知识可以学,但有些根植于身体本能的缺陷,像是命运给她设下的、无法绕开的障碍。
离心机的旋转,将她试图隐藏的弱点无情地放大,也让她清醒地意识到,有些距离,或许真的不是仅凭“不想分开”
的念头就能跨越的。
“为了诺涵……”
她喃喃自语。
唐突教官最后的话在耳边萦绕。
如果继续硬撑,如果真的因此出了更严重的问题,最难过、最自责的,恐怕就是诺涵了吧?自己这份看似执着的追随,到头来会不会反而成为她的负担?
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浸湿了鬓角。
坚持与放弃,像两股力量在体内撕扯。
她不想当逃兵,不想让诺涵失望,更不想……就此放手。
可前路的阴影已经如此清晰地笼罩下来,她还能撑多久?这份始于“追随”
的坚持,其意义又究竟在哪里?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审视自己走上这条荆棘之路的初衷,内心充满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