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中状态尚可的五名队员。
而鸟山和申启航,早已无力支撑。
前者单膝跪倒在湿滑的甲板上,纳米武装破损处渗出的血迹被海水晕开,面甲下传来拉风箱般急促的喘息。
一旁的申启航情况更糟,他失去了下颌,每一次呼吸都得通过喉中的细管,还总是伴随着令人心悸的怪异嘶声,仿佛某种破损的仪器在哀鸣。
他们的身体疯狂渴求着氧气,却因失血过多而难以有效供给,而不断落下的海水也算不得干净,全身伤口的两人再淋上一会儿败血症定是没跑。
是时候让他们退场了。
倒不是嫌他们碍事——即便他们此刻确实派不上更多用处,但两千心中更多的思考则是为了保护他们。
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两人即便燃烧最后一丝生命也会挣扎着跟上。
但让重伤员榨干自己去救援别人,再搭上尖兵是性命这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然而,少了他们,仅凭剩余的力量真的能处理好吗?两千心里也在犯怵。
说到底此刻的兵力严重不足,减少四分之一的兵力实在是难以接受。
两人换了个姿势倚靠着舱壁,尽力不在其他战士面前展现出尖兵脆弱的一面。
尖兵是人类最强大的士兵,他们不会也不能“脆弱”
,而恰恰是两人的这一举动帮助两千下定了决心,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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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纸师’,还有‘北海铃兰’,你们留在万州舰上,这是现场尖兵的命令。
虽然比不上海南舰上的医疗条件,但也足够你们……稳定伤势了吧……”
两千不敢托大承诺他们一定能够治愈。
两人现在所受的伤两千见过几次,但一般都是填在报告的死因一栏,比如创伤后多器官功能衰竭、呼吸道阻梗、阿片类药物过量致呼吸抑制等等……
两人没有反驳。
虽然大脑还能清楚地感知事态并未结束,但身体传来的剧烈抗议和意识的阵阵模糊都在提醒他们,自己已经越过了极限,此刻的他们不再是战力,而是需要被保护的累赘。
强行跟随只会拖累整个行动。
鸟山艰难地抬起手,示意自己收到,一瞬的迟疑恐怕是又想到了田中先生大仇未报。
而申启航,只是微微动了动那被纳米机器人灰浆和血污覆盖的头颅——他现在连点头这般简单的动作也很僵硬。
好歹是同意了。
两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沉重与焦虑,召集还能战斗的队员转身准备再次起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和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回过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申启航那具残破不堪的纳米武装,胸甲部分正艰难地向上开启,露出其下更加触目惊心的景象——他整个人仿佛刚从血与灰的残骸中爬出,作战服被凝固的暗红与灰白混合物浸透,紧紧黏贴在皮肤上,又因为密封失效后海水的浸润而显得黏腻不堪,爬满全身,宛如一幅骇人的抽象画。
他一只手抓着敞开胸甲上的扶手,手掌白且颤抖,另一只手则强撑着身体试图让自己站稳。
抬起的面庞同样布满血污,仅剩的上嘴唇翕动着,却只能出气流穿过残缺气管的、意义不明的嘶嘶声。
申启航抖得厉害的手臂艰难地抬起,手指却坚定地指向远方空中那艘被巨大海柱禁锢的海南舰。
他死死盯着两千,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一字一顿,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不堪的字词:
“分……段……下……落。”
两千一惊。
明明连站稳都需要依靠扶手、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难以置信都到了这种地步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