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威胁与川岛的赤裸裸并无二致,只是披上了一层“为你好”
的伪善外衣。
他太熟悉这种把戏了。
“知事大人。”
海斗的语气依旧平静,“您说的对,信誉是我的立身之本,没有信誉,我的公司早就倒了,也帮不了任何人。
所以,在你们能拿出足以与鸟山女士匹敌的诚意前,我无可奉告。
如果我的公司因此遇到了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和损失’,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说法。”
“好!
好一个无可奉告!
好一个信誉立身!”
川岛彻底撕破了脸,一把甩开县知事的手,恶狠狠地盯着海斗直呼其名,“海斗洋介!
你以为抱上那个女人的大腿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跟我们作对没有好下场!
你的公司,你的船,还有你那个全是破落户的互助协会……哼!
我们走着瞧!”
“川岛先生,您这话就严重了。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遵守我认为该遵守的规则,谈不上作对。”
海斗毫不退缩地迎着他的目光,站起身来,“现在,离开我的房子,你们打扰到我和家人享用晚餐的时间了。”
川岛知道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狠狠地瞪了海斗一眼,又嫌恶地扫了一眼这简陋的房间,转身就往外走。
县知事连忙跟上,临走前还给了海斗一个“你好自为之”
的复杂眼神。
落在最后的高桥,脸上却没什么怒色。
他慢悠悠地走到海斗面前,从精致的名片夹里抽出一张纯白色的卡片,上面没有任何头衔、姓名、职务信息,只有一串字体简洁干净的手机号码。
“海斗社长,”
高桥的声音不高,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他将名片轻轻放在桌边一个显眼的地方,“名片上有我的私人号码。
川岛先生刚才在气头上,话可能重了点,但道理我想您是明白的,局势瞬息万变,有些机会错过就没了。
如果您改变了主意、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请随时打这个电话。
我们,或许能帮您‘疏通’一下。”
说完,他微微欠身,露出一个程式化的微笑,也转身离开了。
沉重的关门声响起,公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海斗……和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奶奶。
奶奶担忧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洋介,没事吧?”
海斗紧绷的身体这才松弛下来,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走到奶奶身边坐下,握住她布满皱纹、微微颤抖的手,那串温润的佛珠硌着他的掌心。
“没事,奶奶,没事了。”
他低声安慰着,“几个没礼貌的家伙想打听点事,被我打走了。”
奶奶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忧虑,但她没再多问,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了孙子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海斗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桌边。
那张纯白的名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散着诱惑与威胁。
一边是鸟山咲带来的、足以改变命运但也伴随巨大风险的机遇;另一边,是川岛赤裸裸的威胁。
屈服或许能换来暂时的苟安,但代价是出卖自己的为人准则,成为他曾经最痛恨的那种人。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远处的城市灯火在夜幕中闪烁,如同迷途的星辰。
他低下头,看着奶奶枯瘦的手和那串被摩挲得温润光亮的佛珠,心中的天平在巨大的利益、沉重的责任、严酷的威胁和内心的准则之间剧烈地摇摆着,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他压垮。
下一步,究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