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巨资,做实事,营造出的好名声。
稍有不慎,不孝的罪名足以置人于口舌之中。
越临近启程,林秋兰心里便越迟疑。
“再说,你们一行都是男儿,谁能细心照顾你妹妹?”
这话,也正戳在林向安心口。
早先他就考虑过,为了林嘉月,他还让林桥去牙行打听。
想寻一家带着小姑娘的仆人一起卖身,以便照顾她。
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林桥做事比林远稳重得多,他也是长子,林向安有心将他培养成自己的代理。
日后若真考中进士,他在生意上便不能再抛头露面。
所以眼下所有安排,都压在这几年之内。
哪怕要背“不孝”
的名头,也不得不带人离开。
“娘,这些我都想过。”
林向安正声道,“阿桥这次必须得跟着去,京城粮行的事,将来全得交给他打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至于嘉月,从回来那时起,
我就想给她寻个贴身的小丫头,最好再配个老嬷嬷。
可一直未找到合意的人。
她如今十一岁,留在家里也不过五六年。
以咱家的状况,她日后说亲,断不会是寻常人家。
我也不可能时时护着她,未来的内宅,总得靠她自己学会应对。”
这些道理,林秋兰何尝不懂。
她只是叹息:“唉,娘怕你事情繁忙,顾不上嘉月和阿忠。”
想了想便提出建议:
“不如打听打听,亲戚里可有姑婶愿随你去,一路上好帮着照看。”
林向安略一沉吟,觉得也妥当。
毕竟自家亲戚,知根知底,只要银钱给得足,总能找到合适的人。
“那就劳您去问问吧。
最好做饭好吃,会照顾人,性情又好的。
到了京城安顿下来,她愿意回来或者留下都可。”
说实话,如今林家确实该买些下人了。
许多日常琐碎,终究不能都落在自家人头上,总要有人分担。
林秋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行。
阿桥跟着你去,我没意见。
但阿远和忠儿,不管怎样,他俩得留下一个。”
有个孙子留在林老太膝下,老人家心里总归好受些。
林向安见母亲如此坚决,也明白她的意思。
事实上,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
若从理智上说,他更倾向于带林远走。
阿忠年纪小,在家里学些中医医理也好。
但林向安却不能这么做。
可当初名字之事,就让这小家伙有心结。
如今这小子心思本就敏感,若再将他留下,而带走妹妹嘉月,岂不是更让他觉得被弃?
况且兄妹二人还是孪生,怎么能只带一个走?
男孩子的学业,晚些并无大碍,可若因此伤了心,日后未必补得回来。
要带走嘉月,就一定要带走阿忠。
林向安叹息一声,缓缓开口:“娘,我把阿远留下吧。”
林秋兰想了想,点头应下:
“也好。
不过,阿桥的婚事,你得上点心。
只要人品好,家世清白就成。”
去年他离家之后,家里一直在给他相看。
其实有一家意向不错,几乎就要敲定。
谁知偏偏遇上京城会试推迟,又传来北方战乱不稳的消息,闹得人心惶惶。
林家人不得不去问段主簿。
谁料连段主簿也是满脸忧愁,只能干着急。
那桩婚事,也就此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