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开口:
“没想到啊,林小举人,一个多月不见,倒跟我生分了。
枉我还当你是朋友。”
他是真心记挂着林向安的。
当初那场演武,让他佩服不已,把这人和赵泽一样,算作能称兄道弟的朋友。
如今再见,却被这般冷淡拒绝,心中难免不痛快。
林向安看着他,不由失笑。
“郑小侯爷,你误会了。
私下里我们称兄道弟,自然无妨。
但这大街之上,旁人看在眼里,我怎敢失礼?
我不过是小举人,行事只能谨慎些。”
郑佑听得心头一松,嘴里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哼了一声:
“得了,得了,就你事多!
原本我还想着找你去玩,偏赵泽拦着不让我去。
这不,又赶上戒严,家里也叮嘱老实点,不得已才憋着。
哪成想在这儿遇上你。”
说到这,他想起了什么,忽地扯了个话头:
“对了,我那木匠和材料都已备妥,你什么时候抽空指点一二,好让人快些把木船模型做出来?”
林向安听了,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息。
王侯子弟,生来锦衣玉食,不知世道艰难。
此时外头百姓为一口粮都愁,他却还挂念这等小玩意。
胸口不由闷得慌,却也清楚,这并非郑佑的错。
他一时沉默不语,目光微敛。
郑佑察觉出异样,疑惑道:
“怎么了?可是有难处?直说便是,看我能不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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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安收敛心绪,淡淡摇头:
“如今外面局势不稳,我身上琐事颇多,怕是分身乏术。
待风声安定下来,再议也不迟。”
郑佑并非愚钝之人,听得其中弦外之音,很快明白过来。
其实早些时候,他与赵泽便提过,会试推迟,要不要出面帮林向安一把,让他安心读书。
只是赵泽劝阻道,林向安不会轻易依赖旁人。
他们若贸然插手,反倒令局势复杂。
待到他真正需要时,再伸手不迟。
何况如今风声紧,他们这些武勋世家更要谨小慎微,一旦牵扯过深,反而是祸端。
于是也只好罢了。
“行吧。”
郑佑摆摆手,不再多言,转而笑道,
“你既然要去找赵泽,那我正好送你,顺道在国子监门口接他。”
林向安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
“你怎的没去国子监上学?”
郑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
“哦,和同窗起了口角,我动手打了人,被我爹关在家里禁足。
这不,今日才放出来,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就遇上你。”
林向安微微一滞,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只见郑佑兴致勃勃,将那场冲突从头到尾讲了出来。
被他打的人,偏偏是都察院御史家的小儿子。
那小子仗着身份,言语中处处挑衅,甚至故意设套,问起武安侯的动向。
郑佑警觉在心,不愿理会,索性挥拳把人打了个鼻青脸肿。
此事当即传开,闹得满城皆知。
都察院御史立刻上本弹劾,指责武安侯“教子无方、纵子行凶”
,顺势将矛头指向所谓“心怀异志”
的传言,借题挥。
结果,郑佑不仅挨了顿家法,躺了好几天,还被关了半个月。
自然,这些细节他并未细说,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林向安却听得心中暗暗叹息。
被揍的是御史之子,此事哪里只是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