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馒头,或者是其他吃食,得依照有的资源来定。
对于当下的人来说,多一口吃的就是最大的动力。
这么一来,“被迫的义务”
就能变成“抢着去的差事”
。
随从们自然积极,举人们为了体面和吃食,也不好意思推辞。
对于值夜的人,吃食尽可能稍微好些。
本是最辛苦的,待遇得有差别。
公告贴出半个时辰后,林向安在院中让林远敲响铜锣。
清脆的声响在会馆回荡。
随从与杂役四处奔走传话,全体人员都必须到庭集合。
锣声震耳,院内外的人们纷纷赶来。
进院的人先在门口登记,缺席者则有人去喊。
前后不到一刻钟,一百余人全部到齐。
林向安立在庭前,望着乌泱泱的人群,神色镇定,没有半分退缩。
他站得笔直,眉目间带着几分冷肃。
年纪虽轻,气势却逼人,开口声音洪亮:
“诸位年兄,昨日之事,林某并非有意为之。
实乃情势所逼,刀架在颈,不得不!
我知大家害怕,我亦怕。
地痞昨日索粮,明日就可能索命!
我等寒窗十年,岂能无声无息死在这离乡千里的会馆里?”
他直击人心,将恐惧说破。
紧接着语气一转,声声递进:
“为何至此?只因我们一盘散沙,外人视我等为待宰羔羊!”
道出问题根源,随后才抛出希望与出路:
“要想活下去,盼到雨过天晴、会试重开,唯有团结!
从今往后,浙江会馆再无彼此之分,只有同舟共济!”
最后他加重语气,既呼吁也表态:
“我林向安,一介书生,今日僭越,
愿挺身而出,与诸位贤达共商章程,
护我全体同乡周全!
但需诸位信我、助我!”
这是请求认同而非强行夺权,话一出,众人心里都能接受。
毕竟谁也不想受人摆布。
但有人愿意担责,总好过无所适从。
话音落下,院中一时静默,几人小声交谈。
大部分人却因昨日之事心有余悸,对林向安已有几分信服。
林向安环视四周,朗声再问:
“可有愿为同乡守第一夜者?”
回应的是短暂的死寂。
片刻沉寂后,段昊初率先踏前一步,沉声道:“我愿往!”
紧接着,赵有光、张书淮、王诚三人也跟着应下:
“我也愿意!”
事实上,在贴公告前,林向安就让段昊初提前去打过招呼。
主动承担这种事,和林向安关系越近,越能占个位置,对他们无害反而有利。
几人的表态,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块石子,顿时激起涟漪。
“我报名!”
“算我一个!”
“我也参加!”
压抑的气氛渐渐被点燃,陆续又有人站出来响应。
主动报名的人很快被登记在一个新的名册上。
林向安当即从这些站出来的举人里,挑选出自己信得过、身体也好的,担任小组组长。
三组人员直接分配,不容置疑。
他将段昊初、张书淮、赵有光、王诚两两搭配,分在甲组和丙组。
而他自己则和林远、王和信一起,守最危险的乙组夜班。
以身作则,才能让人信服。
林向安的亲近之人可以说是“嫡系”
,此刻斗志昂扬,感到被重用。
必定会全力执行命令,并监督同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