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最后的掌声稀稀拉拉,透着十足的敷衍。
老一辈的观众或许还能出于习惯性的宽容维持着表面笑容,许多中年和年轻观众则连假装笑一下都显得无比艰难。
尤其是一些小朋友们,完全做不出表情管理,小脸茫然地看着台上,那眼神空洞得仿佛看透了人世沧桑。
观众的反应如何,舞台上的演员感受最为直接。演到后半段,几位主演显然也意识到了节目的灾难性效果,内心愈发慌乱,
导致本就平平的台词更是说得磕磕绊绊,表演质量雪崩式下滑。
下台之后,沉重的低气压几乎肉眼可见。顾清原本还想着出于礼貌,象征性地抬手鼓励两下。
没想到,
张若云一下台,看到熟悉的面孔,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一个大高个儿直接扑过来抱住顾清,
把脸埋在他肩头,竟呜呜地痛哭起来,肩膀一抽一抽,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太差了…演得太差了…完了…”
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巨大的压力和挫败感让他难以自持。
何止是他,就连经验丰富的老喜剧人贾兵,此刻也是眼眶通红,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但那满脸的懊悔与沮丧却无法掩饰。
在春晚这个面向全国观众的顶级舞台上表演语言类节目,那种无形的、山呼海啸般的压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尤其是当你能清晰地感受到台下观众那逐渐冷却的热情、甚至流露出厌烦的眼神时,对表演者的身心都是一种巨大的煎熬和折磨。
后台的工作人员们对此似乎早已见怪不怪,默默递上纸巾,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但更多的是例行公事的平静。
此刻最焦头烂额、冷汗直流的,无疑是本届春晚的总导演。
监控器上实时滚动的收视数据曲线和网络舆情监测平台的反馈,几乎是一片惨淡的红色预警。
“毫无亮点!”
“没有一个节目能看的!”
“以前还能看看小品乐呵乐呵,现在连小品都这么尬了吗?”
“烂完了!史上最差春晚预定了!”
想到这些刺眼的评论和可能面临的巨大压力,导演只觉得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都快汇成小溪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一场表演而已。”
顾清轻轻拍着张若云的后背,低声安慰道,“哪天有空,我陪你去钓鱼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