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象枢,现下也有些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自不满两岁便被立为太子,如今在位三十余载,虽这些年皇上有意压制太子的权柄,但没人想过太子会请辞。
康熙看着胤礽的目光悠远犀利,虽然有废太子的心,但太子请辞,无疑是全了父子二人的体面。
康熙缓缓起身,抬手示意太子平身,目光深邃望向远处。
“罢了……朕知你心意已决。
自册立储君以来,你伴驾三十余载,晨昏定省、监国理政,于社稷并非无功。
然储位之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既生退意,强留反为祸事。
朕准你所奏,即刻免去太子印玺,册封二阿哥胤礽为理亲王,往后远离朝堂,潜心礼佛读书,勿再卷入纷争。”
太子回归儿子,康熙久违的慈父之情又再次升起。
看着身形消瘦面色沧桑的胤礽,康熙的眼睛在朝堂上扫视了一圈。
压抑不住兴奋的胤禔,不知所措的胤祉胤祺和胤佑,目露担忧的胤祥和跃跃欲试的胤禩胤禵。
他闭着嘴冷哼一声,难得有了种高个子堆里挑不出个继承人的荒谬感。
“朕记得西黄城根的礼亲王府还空着,礼部和内务府一起派人修缮打扫,作为理亲王的住处。”
众人掩去眼底复杂的思绪,单单这亲王府,便是所有皇子加起来都不及的。
原礼亲王府是八大铁帽子王之一的,曾祖努尔哈赤次子代善的府邸。
代善死后,其嫡孙杰书袭封后另择址新建王府,改称康亲王府。
礼亲王府这宅子,便空了出来。
不过论位置,论大小,论规格,这理亲王府可要高出其他皇子一大截。
要有自己的大房子住了,胤礽笑的真情实意。
父子俩到底还没明面上闹掰,此刻恢复到普通父子关系后,倒越显得上蹿下跳的其他阿哥像个小丑。
不等直亲王等人力,康熙一道圣旨把前几个月和太子剑拔弩张时格外跳脱的胤禔胤禩胤禵三人挨个骂了一遍。
单是责骂还不至于叫他们愤愤不平,有了胤禛这个即使被外派也不打一点磕绊的儿子做对比,这三人明显对于胤礽的落井下石在这个时候就格外的戳康熙的心尖了。
直亲王被降为直郡王,八贝勒降为八贝子,恂郡王降为恂贝勒。
被掩埋的父爱再次升腾,记仇是皇帝最不值一提的小毛病。
曾经自己对于胤礽多有打击,但他自问是对于胤礽的磨练。
至于其他儿子,那就是对储君不敬对兄弟不友。
理亲王府修缮时,胤礽仍旧住在毓庆宫。
“淑福晋的对牌?”
这是胤礽请辞后见到的第一个客人。
虽然康熙表达了如火山喷般的父爱,但前太子身后牵连的势力甚广,就算被训斥了,胤禩几人也在暗戳戳的吸纳这些人手,哪里有空来看胤礽呢。
“正好爷研究了一对流星锤,弘皙说要送给弘时。”
太子被允了七日的小假,康熙也收回了不少毓庆宫的人手,现在过的无比的自在。
“二嫂,今儿有玫瑰糕吗?”
李静言才不管瓜尔佳氏是不是太子妃,只要有玫瑰糕就行。
她刚进门,就看到笑盈盈的理亲王也在门口站着。
“给理亲王请安。”
胤礽看着李静言和弘时两人同样不含阴霾杂质的眼睛,觉得有意思极了。
“起来吧,老四还没回来,你怎么就来了?”
李静言不客气的拉着弘时往里走,对于胤礽的话带了十二万分的不解:“跟四爷有什么关系,你四弟妹我啊,是专门来找二嫂蹭吃的。”
胤礽从前受教于康熙,从来都只有一个理念:他是太子,其余的兄弟都是他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