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干不完!
这不是重用,这是捧杀!是想让她活活累死在工部尚书的任上!
她“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陛下,臣……臣德不配位,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啊!”
“朕觉得你当得。”萧煊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此事,就这么定了。”
退朝的路上,江书晚整个人都是飘的,脚下踩着的不是青石板,是通往地府的黄泉路。
回到镇国公府,她把自己反锁进书房,看着那张被她命名为“Excel摸鱼指数”的沙盘,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叹。
这张沙盘,已经不够用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崩溃的情绪。她强行打起精神,叫来下人,搬来更多染了色的细沙。
一夜未眠。
第二天,书房中央的沙盘焕然一新。
原来的红绿两色,变成了三条交错起伏的曲线。
红线,代表各地劳役税收。
绿线,代表工匠平均摸鱼率。
而新增的蓝线,蜿蜒曲折,代表着边关各地的粮价。
三条线,像三条纠缠在一起的命运之绳。江书晚伸出手指,戳在一个红线高峰处,那里对应的蓝线恰好是低谷,而绿线则高高扬起,嚣张得像是在嘲讽。
【一目了然。】
【劳役税收得最狠的地方,粮价反而最低,说明粮食全被官仓和豪绅囤积。百姓交完税,买不起粮,工匠们吃不饱饭,只能拼了命地摸鱼保命。】
这哪里还是什么摸鱼指数,这分明就是一张可视化的“国库羊毛薅取指南”。
谁在吸大宋的血,一清二楚。
夜深人静,窗外传来瓦片被轻踩的熟悉声响。
萧景琰又来了。
他没有进屋,只是静立在窗外,透过窗纸的缝隙,看着灯下那个伏案疾书的纤细身影。她的身边,堆满了从丐帮那里新收来的问卷,密密麻麻,像一座小山。
他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片刻后,他无声地转身离去。
第二天江书晚准备出门时,发现自己那辆朴素的马车,似乎变重了些。她疑惑地敲了敲车壁,里面传来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