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匠头们闹了一上午,口干舌燥,却发现那新来的小尚书跟个石头人似的,根本不搭理。
到了下午,更让他们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为了补回被扣掉的二百文“满勤奖”,那些年轻的匠人们竟自发留了下来,点上灯,连夜赶工。
按照《考成录》里那条被江书晚偷偷加上去的“加班三倍工分”的规定,他们只要多干一个时辰,就能把二百文挣回来,还能倒赚!
一时间,工部衙门灯火通明,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彻夜不绝。
工匠们跟疯了似的,二十四小时轮班倒,工程进度一日千里。
几天下来,京城里开始流传起新的民谣。
“工部来了江阎王,不把工匠当人样。”
“可怜白骨无人收,尽是京城百工泪。”
诗写得狗屁不通,但传得飞快。
江书晚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忙着让清露搞“企业文化建设”。
清露心灵手巧,仿照现代胸牌,用小木牌给每个匠人都做了“工号”,上面刻着姓名和编号,用绳子拴着挂在胸前。
王老匠头领到自己的牌子,看着上面“木工组-001-王有才”的字样,气得胡子直抖。
“这是什么?狗牌吗?!”
他一把将牌子拴在腰带上,叮当作响,走起路来像个挂着铃铛的牲口。
当晚,两个年轻的学徒,受了自家师父的指使,鬼鬼祟祟地摸到“时辰格”前,掏出凿子就想把上面的木签给拔了。
人还没碰到箱子,旁边阴影里就窜出几个黑影,正是萧景琰派来的金吾卫。
两个学徒当场被摁在地上。
第二天,工部大门口的布告栏上,用最大的字写着:学徒张三、李四,意图破坏公物,扰乱考勤,按条例,永不录用。
杀鸡儆猴。
工部彻底安静了。
朝堂之上,太子萧景珩终于抓到了把柄。
他手持笏板,义正辞严地参了江书晚一本。
“父皇!镇国公府江氏,苛待工匠,致使民怨沸腾,此乃苛政猛于虎!请父皇严惩!”
龙椅上的皇帝萧煊,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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