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鳞妖们、脚下的草木、身旁如山的尸骨,乃至无穷的远方、无尽的生灵,或浓或淡的联系都渐渐勾连在他身上,仿佛他就是一切的中心。
他甚至开始隐隐感到蜃境的边界。
而在这一切庞大微茫的感受之下的,是他在水中的一切不适完全消失。
洛神木桃也只是给予他在水如陆的能力,但在蜃血流淌之下,裴液第一次感觉到在水中远比在陆地上更加自在。
那不是五感全方面的增幅,而是增添了另一种感受世界的方式,无数细微的水流带着一切交织的信息流经他的身体,身体本能地辨认出每一次扰动的来源,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头脑中。
裴液有些陌生地适应着这种“自如”,渐渐面对无数鳞妖先后而至的爪牙,他几乎不需要过多思考,也不需要火流之类排拒敌人的手段了。
他比鲛人更加灵活地游走在它们之间,比鳞妖更懂得水的讯息,这些粗糙的围攻在对他中渐渐失去了效用,每一次他都能在最薄弱处破群而出。
他在昏暗的水里夭矫翩然,黑色的鳞群绕着他时聚时散,这一刻他在前端被吞没,下一刻他又在尾端毫发无损地掠出。
只有鳞妖飞速地一个个死去,它们再也不能对他造成新的伤口了。
裴液这时候才体会到女子重得蜃血之后的感受,在这样的灵境之中,作为太子她确实如鱼得水。
大股清泉甘冽地朝着身体内涌来,它们涌入禀禄之中,先修补了身体所有的新旧内外之伤,然后禀禄茁壮地生长起来。
这浇水便长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