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仔细探查。
脸色愈发凝重。
随即袖袍一展,一面古旧罗盘浮现掌心,指针兀自乱转,始终定不下来。
“仙君,”书生直起身,却说,“这些皮囊之内,干净得太不寻常了。三魂七魄,荡然无存。”
“不止是这里,方圆百里,下官已察看过,竟无一道新魂游荡。”
而且这堆积如山的尸身周围,没有丝毫怨气与死气,只有一片虚无的洁净。
“观其情状,倒不似遭遇横祸……”阴官语速缓慢,字字斟酌。
所以应该都不是死于非命。
话外之意意味深长,可玉珩却没有什么情绪,眼眸悲悯又平静。
像早有所知,唤阴官前来,不过是遵循生死轮回需经冥府之序,走个过场罢了。
略作迟疑,书生又补充道,“不瞒仙君,酆都近日也有些异象。命簿之上勾销的阳寿姓名日日增多,然而真正渡入地府的亡魂,不足其中一成。”
魂灵像是都在离开肉身的那一刻,便凭空消失了。
玉珩颔首,示意阴官退下。
玉笺正与鹤捌低声交谈。
见他回来,立刻停下话头,跟了上去。
玉珩站在院中。
脸上带着悲悯的神情,却又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们是不是被蛊惑了?”玉笺忍不住问。
却得到一句,“他们皆是自愿的。”
烛钰素来与玉珩针锋相对,两人不似师徒,反倒像是生死仇敌。
他还在受了玉珩护法渡气之后转头就对玉笺说,整座天宫都被玉珩毁去。说他恐怖如斯,让玉笺小心提防他,仙域众仙曾经如此畏惧玉珩便是因为他行事从无顾忌,不近人情。
这话听得玉笺当时心头一紧,对玉珩不由生出了几分敬惧。
可现在,他们似达成了某种共识。
目光在空中微微一触,有几分心照不宣的意味。
转头望来时,眼中是玉笺读不懂的复杂神色。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
良久,玉珩终于说出两个字,
“祸劫。”
玉笺听不懂其中深意,只觉得莫名,“仙君在说什么?”
他缓缓抬眸,眼底映着浅浅一层雨幕,神色难辨。
出口的话,却是对着烛钰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