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卸下了千斤重担后,发自肺腑的笑。
桃子的脸色,在摇曳的烛火下,忽明忽暗。
她不明白。
她想不通。
“你从未想过你该死么?”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
“眼睛被人挖了,像条狗一样被人戏耍,关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随时都可能没命。”
“你到底在笑什么?”
曹观起的笑声渐渐歇了。
他那张被血污和伤疤糟践得不成样子的脸上,竟透出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干净与通透。
“我笑我这笔买卖做得划算。”
“你看,我不是还活着么?”
“在这世道,能多喘一天气,就该摆一桌酒席庆贺庆贺。”
桃子感觉胸口被这几句话挤压着。
她再也压不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走向那个坐在床上的瞎子。
她的眼神变得很冷,很利。
杀意,像是冬日清晨的寒雾,从她身上弥漫开来,将这方寸之地,冻成了一座冰窖。
曹观起感觉到了。
可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