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非。
“血契?您是说【合奏家】?“饰非对这个身份有所印象,鹈鹕岛上,鬼谷子曾针对入侵术士的身份是否能操作食血鬼有过猜测,“这些淤泥是您身为【合奏家】的使魔?”
合奏家是只有第四幕及以上的术士才能拥有的第二种特殊身份。
合奏家与各种对象签订血契,布号令,让其为己所用。
“是的,它们是我的血契对象,幻象生物,堕落渊薮。”
“相比其他术士,报幕员的攻击力要远低一头,低阶报幕员只能像你们奇术师一样依靠灵媒和诅咒,但到了我这种层次,就能开始依靠契约。”
先知证实了饰非的说法,而在说话的间隙,饰非看见淤泥再次化作手臂,它们向四周摸索,在全身受缚的情况下,淤泥已经取代了万加女士的肢体。
不论术式或是血契,这都是一位术士的底牌手段。
万加愿意说这些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饰非不会不识抬举。
出于礼貌,他自然不能继续追问这个堕落渊薮的具体能力,他随即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而这才是他在血契之外真正觉得困惑的事情。
——为什么万加女士需要用这种形式一直使用血契,为什么,她会以这种可怕的姿态被钉在墙上。
说实话,初见这位先知的印象,她浑身裹满绷带,在墙上动弹不得,那模样可不像是受人景仰的先知,倒更像是需要被封印的恶鬼。
“那您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
饰非问的直接,倒也不打算隐瞒意图。
面对一位先知的时候你本就做不到隐瞒秘密,对方对此也不恼怒,倒不如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能理解为何饰非会有这种想法。
而事实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其他术士来说也不算是一种秘密。
“我想你一定听过,报幕员最显着的特征是什么。
“
“不是神乎其神的预知能力和观察能力,也不是受人尊敬和景仰的先知地位,这些都是未曾接触过术式的普通人对我们的第一印象。
“
“而在术士界,众所周知,如果你说自己是一个报幕员,那你一定会被下意识地认为,是一个残疾人。
“
“残疾人?“饰非讶异。
但随即,他就想到在鹈鹕岛上时,鬼谷子让自己在桑尼面前伪装成报幕员去进行威吓的理由。
他瞎了一只眼睛,他也是个残疾人。
桑尼正是一直在忌惮自己的瞎眼,才始终举棋不定。
鬼谷子也曾反复强调过,饰非必须要向桑尼展示自己的身体缺陷才能让他信服。
“每个报幕员身患残疾?“饰非问道。
这问题太过直接,以至于万加女士再次沉默。
片刻之后,她才重新回应:“是,但又不是。
报幕员的残疾并不局限于单纯的身体状态,更准确地说,这种状态应该被称作残缺。”
“相比正常人,他们一定缺少什么东西。
就像是我,我因为缺少全身的皮肤,所以只能困死在墙壁上,注定一辈子都没办法像你们这般在阳光下行走。”
“这叫做【命咒】,年轻人。
与身份和血系绑定,与生俱来,加诸于身的诅咒。”
“它是【不朽者】对于我们这群僭越之人试图窥探秘密的惩罚,也是天妒的束缚。”
“一个报幕员的天赋越是强大,其被加诸的命咒自然也越难以挣脱。”
“你为何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万加女士临末了没忘记问道。
但此时的饰非陷入沉思。
他问这个问题并非空穴来风,目睹到万加女士的情况,再加上自己曾经也假扮过报幕员的经历,这让他忽然想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