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按住了他的唇,阻止了他后面的话。
她脸上非但没有怒容,反而露出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笑意。
“夫君急什么?”
她凤眸微挑,扫过案上那些报告世家小动作的奏章,语气懒洋洋的,“让他们骂,让他们拖,让他们阳奉阴违”
林臻微微一怔,握住她的手:“嫣儿,这些流言蜚语虽不伤筋骨,却能蛊惑人心,损害你的威望。
那些拖延推诿,更是直接阻碍新政。”
“威望?”
慕容嫣轻笑一声,笑声如冰珠落玉盘,清脆却冰冷,“朕的威望是靠着尸山血海堆起来的,不是靠几句酸腐文人的歪诗就能动摇的。”
她反手握住林臻的手,指尖戴着墨玉扳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虎口,
“他们越是如此,越是证明他们怕了,他们除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已经无计可施了。”
她站起身,那五丈长的苏锦拖尾随之在光滑的地面上滑动。
她踱步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微凉的夜风吹入,吹动了她鬓角的丝和宽大的喇叭袖。
“夫君你看,”
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平静,“他们现在像不像一群被逼到墙角的老鼠,只会吱吱乱叫,偷偷摸摸地啃噬墙角,却不敢真正冲出来面对朕的刀锋?”
林臻走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顶:“话虽如此,但蚁穴亦可溃堤。
为夫是担心,长此以往,恐生变乱。”
慕容嫣向后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乱?朕巴不得他们乱。”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们现在这样黏黏糊糊朕反而不好下手。
等他们自己跳得更欢些等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虫子都爬出来”
她猛地回身!
动作带着一种狩猎般的兴奋!
那轻盈华贵的五丈苏锦拖尾因这突然的回转被猛地带起,墨金色的巨幅裙摆如同嗅到猎物气息的凤凰之翼,轰然展开,唰啦一声扫过书案旁的地面!
随着裙摆的骤然飘起——赫然露出了里面那金线密织、在烛火下流光溢彩的“满地织金”
内衬!
金光乍现,尊贵、耀眼,且带着洞悉一切阴谋的冰冷锐利!
裙摆落下,华光内敛。
但慕容嫣的杀意已如同暗夜中的星火,清晰可见。
“至于那些谣言,”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朕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嘴硬还是朕的刀子硬。”
她看向林臻,“夫君不必压制谣言。
相反派人把那些诗词给朕添油加醋传得更广些!
最好能传到漠北巴特尔的耳朵里!”
林臻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嫣儿是想引蛇出洞?或者借刀杀人?”
“不错。”
慕容嫣走回书案前,指尖点着那份关于漕运拖延的奏报,“他们不是喜欢拖吗?好!
传旨给户部,今年南方的税粮,既然漕运不畅,那就地折银!
让那些指望漕运吃饭的世家喝西北风去!”
地折银,意味着粮食不再北运,而是直接换算成银两上缴,这将沉重打击依靠漕运牟利的世家。
“还有盐铁,”
她的指尖划过另一份奏章,
“他们不是‘设备故障’吗?朕看那些官营的作坊也该换换人了。
传旨,公开招募民间工匠,承包盐铁生产,朝廷只需监督抽成!
朕倒要看看是他们的‘故障’多还是民间工匠的手艺好!”
她的反击,同样精准而狠辣,直接绕过世家的传统势力范围,引入新的竞争力量,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