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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抚上林臻按在她肩头的手,指尖微凉。
“夫君说得对。”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显冷酷,“是朕有些心急了。”
她拉着他,走到寝殿内侧那张铺着白虎皮的宽大暖榻边坐下。
她慵懒地靠进引枕里,踢掉脚上的软缎凤头履,将一双雪白的玉足缩进温暖的貂皮褥子下。
神凤降世裙的宽大喇叭袖垂落身侧,墨金色的苏锦在暖榻深色的皮毛映衬下,更显华贵神秘。
那五丈长的拖尾,一部分铺在榻上,更多的则迤逦垂落榻边,与深色的地毯融为一体。
“那夫君以为该如何拔掉这些碍眼的钉子?”
她仰头看着坐在榻边的林臻,眼神中带着依赖与征询,仿佛刚才那个盛怒的女帝只是幻影。
林臻为她斟了一杯温热的安神茶,递到她手中,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如刀:“先,需找准要害。
这些世族,仗恃的无非是三点:一,垄断经学,把持科举入仕之途;二,联姻结党,盘根错节;三,广占田亩,隐匿人口,蓄养私兵。”
他顿了顿,继续道:“针对第一点,嫣儿已颁布《新礼》,便是要夺其经典解释之权。
接下来,可令格物院与翰林院,编纂《圣徽大典》,重新注释经史子集,将有利于新政、忠于嫣儿的观点奉为正统,刊行天下,作为科举取士的唯一标准!
彻底废黜他们赖以生存的旧学体系!”
慕容嫣微微颔,抿了一口茶,眼中闪过赞许的光芒:“继续。”
“第二,联姻结党。”
林臻声音转冷,
“可令暗卫严密监控各大世族之间的往来,尤其是婚嫁之事。
寻其错处,哪怕只是微末小事,亦可借题挥,以‘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之名,罢黜其族中为官员,剪其羽翼。
同时,鼓励寒门、军功子弟与中小家族联姻,嫣儿亦可亲自赐婚,培植新贵,分化瓦解旧族联盟。”
“至于第三点,广占田亩,隐匿人口,”
林臻眼中寒光一闪,“此乃他们命脉所在。
可借推行《新礼》中‘薄赋敛、均田亩’之名,在全国范围内,重新清丈田亩,核查户籍!
凡有隐匿者,重罚!
其田产充公,人口编户!
此举,可一举斩断其经济根基与人力来源!”
他的计划,条条致命,精准地打击在世族的要害之上。
慕容嫣静静听着,脸上的冰霜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兴奋的、狩猎前的锐利。
她放下茶杯,伸出手,用戴着墨玉扳指的指尖,轻轻划过林臻的掌心。
“夫君真是朕的张良再世”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赞赏,“这些法子甚合朕意。”
她忽然,直起身子,凑近林臻,双臂环住他的脖颈,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过朕觉得还可以再加点料。”
“哦?”
林臻顺势搂住她的腰,眼中带着询问。
慕容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清丈田亩核查户籍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朕要先给他们来个敲山震虎。”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就从叫得最欢的太原王氏开始吧。”
她顿了顿,仿佛在品味这个名字,
“听说王家的嫡长孙王允之是个‘风流才子’?最近好像在京郊别院养了个颇有姿色的歌姬?”
林臻立刻会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冷酷:“为夫明白。
暗卫会让他‘风流’得尽人皆知。
而且那歌姬的身份会很‘有趣’。”
“很好。”
慕容嫣满意地笑了,那笑容美丽却令人胆寒,“等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朕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