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玉华公主身形未动,只是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长江被大乾水师彻底封锁,南楚商船一艘都出不去也进不来!”
侍女声音颤抖,“金陵城里米价飞涨盐都买不到了,好多商行都关门了,街上全是哭喊的人”
“还有南疆苗人打过来了,烧了好几个粮仓,南楚军队调兵去镇压都来不及!”
“宫里听说陛下楚霸天气得摔了东西,大臣们吵翻了天可谁也拿不出办法。”
侍女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对故国命运的担忧与恐惧。
玉华公主依旧沉默。
面具下,那只未被遮掩的左眸,倒映着窗外摇曳的梅枝,平静无波。
然而,在她紧握的袖中,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封锁长江断其贸易命脉陈兵江畔施加军事压力袭扰后方制造内乱外交斥责占据道义高地
林臻的手段,精准而狠辣。
他不动一兵一卒深入南楚腹地,却已让这个昔日的劲敌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恐慌。
南楚的困境,她感同身受。
那是她血脉相连的故国,是她父王曾经结盟的对象。
如今,却在林臻的棋局中,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一丝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翻涌。
有对故国命运的忧虑,有对林臻冷酷手段的寒意,更有一种身处风暴中心、却无能为力的窒息感。
她这枚棋子,牵动着秦楚两地的神经,却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
“知道了。”
玉华公主的声音清冷依旧,听不出丝毫波澜,“下去吧。”
侍女看着她孤寂而挺直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含泪退下。
暖阁内重归寂静。
冷梅的幽香似乎更浓了。
玉华公主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脸上冰冷的火凤凰面具。
面具边缘的金属触感,冰冷刺骨。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白的宣纸,提起笔,却久久未曾落下。
一滴墨,从饱满的笔尖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团浓重的黑。
如同此刻金陵城上空,那沉甸甸的、化不开的阴霾。
紫宸殿。
慕容嫣一身明黄常服,端坐御案之后。
她面前,摆放着数份来自江南、荆州、南疆以及金陵的密报。
“陛下。”
兵部尚书赵武枯瘦的脸上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南楚已乱,长江封锁十日金陵米价暴涨三倍,盐铁奇缺,民怨沸腾,沿江守军因粮饷短缺已有小股哗变,南疆苗王袭扰成功烧毁南楚三座大仓,楚霸天焦头烂额朝堂争吵不休毫无对策!”
“善。”
慕容嫣凤眸微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夫君之策见效甚。”
“陛下,”
户部尚书张衡面带忧色,“然封锁日久我朝江南商贾亦受波及损失不小”
“此乃阵痛。”
慕容嫣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与覆灭南楚相比不值一提。
着令户部酌情补偿受损商贾以安民心。”
“是。”
张衡躬身。
“一月之期将满。”
慕容嫣目光扫过殿内群臣,“楚霸天可有回应?”
“回陛下,”
礼部尚书周正出列,“南楚使者昨日抵京呈递国书,言辞闪烁,推诿责任,仅承诺彻查黑水台,绝口不提赔偿及交人之事。”
“哼!”
慕容嫣冷哼一声,“死到临头犹自狡辩!”
她目光转向林臻:“夫君以为如何。”
林臻端坐其下,玄色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神色沉静如水:“南楚困兽犹斗。